“那胡相寻些身体健康的仆役过来,本侯要验血取些备用。”
“那好,下官这安排!”胡惟庸快步出了屋子,马度趁机给胡彦清验了血型,不大一会儿胡惟庸便进来,“侯爷,仆役已经找来了,要不要给您叫进来。”
“不必,外头光线好方便观察!”马度提了药箱出了屋子,院子里头男男女女站了二十个年轻仆役,一个个的低着脑袋不敢看马度。
马度走到第一个年轻仆役跟前笑道:“没事的,只取你一点点血够了,不用剌脖子,扎手指行了。”
马度用干净的缝衣针在他的手指扎了一下,一点血珠便从皮肉冒了出来,马度涂到玻璃片,又摸了试剂在太阳底下观察。
几个兵丁押着一个人闯进了院子,“相爷,胡三给您抓回来了,正在家里收拾东西准备带着婆娘孩子逃走呢。”
马度抬眼看了眼,那人不到三十岁的年纪,脑门有一处伤口,五官都拧到了一团,满是愁容恐惧,衣服沾了不少的鲜血,这人八成是被张五六诅咒的另外一个。
“胡三,你穷困落魄之时到应天来投奔我,我念在乡亲的情分,给你一份差事让你养家糊口,你又是怎么回报我的!”
胡三跪在地嘴唇哆嗦的犹如秋风的树叶,说话语不成调,“小……小人也不想……想行那么快的,公子说路……人少,非要……要小人不停的催马,偏有个人从巷子钻出来,小人为了躲他,才……才不小心撞到了墙!”
“什么人能我胡惟庸儿子的命还重要!”胡惟庸面无表情,冷声质问:“翻了车,你不救治公子,为什么要逃走!”
“小人见……见公子满身是血动也不动,还以为他已经死了,相爷一……一定饶不了小人,定让小人陪葬,可小人家里还有妻儿在,不能死啊!”
“嘿嘿……你还真是个明白人!”胡惟庸的脸满是恶毒之色,猛地抽出那兵丁手里的钢刀。
“住手!”马度见状不由得大喝一声,忙去抓胡惟庸的胳膊,他的脚刚刚迈出去,胡惟庸手的钢刀已经插入那人胸膛。
胡三喉咙里咕噜一声,一股鲜血从口喷出,身体噗通倒在了地,他隐约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眼前的景物迅速的模糊起来,然后是无边的黑暗。
啪嗒!马度手里的玻璃片掉落在了铺地的青砖,摔得粉碎。
胡惟庸扭过头来赔罪道:“下官鲁莽惊到侯爷了,赶紧的把尸体抬出去。”
“呵呵……”马度冷笑一声,“胡相太瞧不起人了,本侯虽然教书为业,却也过战阵,洪都之战、鄱阳湖之战、平江之战,北伐原、东海剿倭、收复辽东,本侯见的尸山血海多了去了,亦曾手刃强敌,一个具尸体还吓不到本侯。”
“差点忘了侯爷是见过大场面的,非是下官这种整日忙于案牍之人可的,既然侯爷无碍,还是接着验血取血,好给犬子施术吧。”
“没这个必要了吧。胡相不是连陪葬的人都准备好了吗?我若是将令郎救活,岂不是白瞎了这一条人命!”
胡惟庸脸色一黑道:“侯爷什么意思?”
“胡彦清爱酒后飙车,在闹市撞伤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若不是这车夫还有些良心怕是早撞死人,他今日重伤昏迷乃因果报应。
本侯原想尽医者本份救他一救,胡相却只当自己儿子的命是命,却将旁人当做蝼蚁肆意冤杀。我若真救了胡彦清那才是无颜面对自己的学生,一报还一报,让你的儿子给他陪葬吧!”
马度拾起脚下的药箱,扭头对张五六道:“五六背他的尸体,这是你欠人家的。”
张五六自然言听计从,他人高马大两手一抓,把那尸体扛在了肩。
胡惟庸有些慌了忙拱着手道:“侯爷太小题大做了什么,杀个把人对你我这样的人来算的了什么。”
张五六道:“相爷弄错了,这样的事情在俺们侯府从未有过。”
“五六,跟他费什么话,咱们走去应天府!”
胡惟庸一挥胳膊,“拦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