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泥鳅小声的道:“俺是说让你瞧瞧那些贺礼和礼单上是不是一样的。”
马度觉得好笑,“您多虑了,好歹也是勋贵,不至于干出这么不露脸的事情。”
“他们家里自然不会,可你的这些学生你心里还没数?东西在他们手里过一遍,难保不会缺斤少两。趁着他们还在吃酒席,若是少了便让他们找补回来,过了今天咱家就只能吃闷亏了。”
老泥鳅不是白叫的,足够的精滑,不得不说他的顾虑很有道理。若真是少了,马度也不在乎,不过可以趁机收拾他们一顿。尤其是周冀要不是他把春宫图传的人尽皆知,自己也不用被朱升等人的围攻。
有送金银的,也有人送礼物,在一个个漂亮的锦盒之中,那个粗陋的木头盒子显得是那么的扎眼,难道还真有人用破烂滥竽充数。
他皱着眉缓缓的打开,却惊叫一声险些没有扔出去,等仔细的看清楚了,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一个手雷,一个大号的手雷,不过却是木头雕刻出来的,手法万分的拙劣,雕刻的歪扭七八不说,连最基本的抛光打磨都没做好,若不是上半部分涂着银漆下半部分涂着黑漆,还真不好认。
一时间心中涌起万般的杂念,这究竟是来自谁的恐吓,杨宪的余党旧部?朱亮祖的报复?甚至是白莲教!
他真的想多了,现在罪魁祸首就趁着办酒席的大好时机胡吃海塞,张五六蹲在厨房门口捧着个大海碗,把一块猪肉吞进肚里,喃喃的道:“嗯,少了一桩心事,胃口也好多了,以后可以问心无愧的站在侯爷身边了。”
正所谓灯下黑,马度注定是查不到真相了,也没有时间去查,还不等大鱼儿回门,一纸诏令他就要开始为朱氏王朝的千秋万代忙活了。
老朱一开始答应征调二十万民夫,可现在用混凝土修城墙,便不需要这么多的城砖了。一刀就砍掉了一半,能到应天供马度调遣的也只有四万,说是为了修生养息,这话实在够虚伪。
看到四万民夫,马度立刻就傻了眼,衣衫褴褛模样像是流民,转念一想又不可能,流民是没有徭役的。
看他们气色都还不错,大多数都还挺壮实,不像是穷得没衣裳穿,一问才知道是故意穿成这样的,是怕干活的时候弄坏了衣裳。
这很正常,后世干粗活的时候,还要捡破旧的衣服穿呢。只是这些民夫的衣裳破旧过头了,行动都不方便,更别说干活了。
还好马度早有准备,早就让沈万三收购了一大批旧麻布,做成劳保用品,沈万三还抱怨说买麻布没花多少钱,手工费用倒是用了不少。
民夫到齐了,第一件事情不是开工干活,而是解决四万民夫的吃喝拉撒睡。需要花钱的地方也随之而来,就拿吃饭来说老朱只给了粮食,就算不吃肉类蔬菜,但是盐总是要吃的,按照明初的几百文一斤盐价,四万人吃盐就能把马度给吃破产。
好在盐这个东西,从古到今都是朝廷把持的,马度到中书省找了李善长,便从张士诚的从前谋生的盐场调拨了一批过来方解燃眉之急。
房子也是要有的,总不能让民夫睡在荒郊野外,没有青砖瓦房,但是可以盖土坯的茅草屋,铺上麦秆草席倒也舒适,等忙完这些已经过去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