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这样的事情都说给他听,徐达对马度算是推心置腹,马度回道:“不是说挨皇上的骂是好事吗?赵德胜整天的巴望着挨皇上骂哪。”
“那要看什么事情了,我与皇上自幼相识,说起来我们都是苦出身,我知道他最痛恨什么,其实他痛恨的,我也一样痛恨。总之你莫要学我,家里要是有这样不懂事的家奴,赶紧的清理干净,不然以后怕是要生出大祸患。”
马度笑道:“这个徐大哥放心吧,我家的仆役丫鬟又懒又馋,不过还真没有谁敢拿着我的名头在外面作恶得。”
“奸懒馋滑这些毛病还不是跟你学的。”徐达一抹胡子,“我常年征战在外,你嫂嫂是个没主意的,性子也不讨喜不爱与人往来,刚才我见她与弟妹挺聊得来,让弟妹多提点着她一些。”
马度笑道:“她们两个聊得来是必然的,可也因此你弟妹怕是提点不了嫂嫂什么。”
“哦,这是为何?”
“我怕徐大哥不爱听,因为她们两个都是没什么……心眼的人!”其实马度想说她们都是没什么脑子的。
“哈哈……”徐达自然听得明白,闻言不由得大笑。
原本英挺的鼻子没有了,只剩下两个黑漆漆的窟窿,让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变成了丑陋的恶鬼。无法亲身体会弟弟杨希圣的感受,反正杨宪是不忍多看上一眼。
从弟弟的房间里面出来,杨宪一连几个深呼吸,才遏制住心头的怒火。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一年常常忍不住的发怒,还常常的失眠多梦,偶尔还会出现剧烈头疼,还有其他各种异常的身体状况,悄悄找了大夫来看只说是肝郁气滞,吃了不少的汤药却不见好。
即使身体万般的不适,他也不曾缺勤过一日,杨宪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尤其是是皇上。不然他随时可能会被替换掉,他这样的走狗在皇上手下多的是,一旦没了皇上宠信,他的仇人一定会扑上来将他撕得粉碎。
他做检校多年,得罪的人太多了,有李善长这样的强大的猛虎,还有马度这样疯狂的豺狗。此处马度举手抗议,为什么李善长是猛虎我就是豺狗,银狼或者猎豹不可以吗?毒蛇也行啊?
马度他不担心,最多是个富贵的外戚,以皇上和皇后的为人处事,根本不可能给他太大的权利,从前些日子在宫宴上的见面,就知道马度没打算跟自己继续过不去。
只要耐心的等待,早晚有一天会抓到他的尾巴的,尾巴每个人都有,只是还没有露出来而已,这是他当检校多年最大的心得。
杨宪现在也懒得理马度,皇上把他塞回中书省当然不是给李善长做帮手的,相反是为了做一颗钉子给李善长添堵的。可没想到他刚一到中书省,李善长就拿他的弟弟作法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这对他的打击很大压力更大,一头是皇帝,一头是宰辅,就像是两座大山压在他的胸口喘不过气来。杨宪只觉得脑袋里面似乎有一根弓弦在嘣嘣作响,又疼了起来,他不由得伸手紧紧的捏住了太阳穴。
“老爷!老爷!”家里的门房突然的快步跑了过来,“门外有人求见。”说着还递上来一块腰牌。
杨宪伸手接了过来,上面赫然写着“苏州检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