卲闻达点了点头,吕思远之名他早有耳闻,身无职务,却能掌握锦衣卫大权,他肯定是知道什么事情了,让他们上门,或许是不想白白提供消息,想要钱,没问题!想到这,卲闻达向朱权深深施礼道:“多谢小王爷前来报信,我们会立即处理此事。”
朱权笑了笑,却又问道:“我还想问一问,那个锦衣卫百户李维正是怎么回事?父皇居然两次提到他,我很有兴趣。”
旁边的赵无忌接口道:“这个人我很熟悉,我来告诉小王爷吧!”
他就从阳逻镇说起,将他所知道的李维正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最后叹了一口气道:“我到现在才知道这个人居然是锦衣卫百户,知己不知彼,难怪我会一败涂地,我真是轻敌了。”
朱权眼中的兴趣更加浓厚了,他喃喃自语道:“想不到此人竟还有如此心机,有机会我倒要见见他。”
秦王的秘宅离吕思远家并不远,约莫步行一刻钟便到了,朱权离开后,卲闻达问清了地址,背着手悠悠闲闲地出门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黄昏,吕思远也下朝回了家,他特地回掉了几个锦衣卫千户请他喝酒的邀请,准时回到了家中,他知道这两天必有人来找他。
就在吕思远在书房看书之时,一名家人送来了一张名帖,名帖很是风雅,洁白的背景,一朵幽兰含羞待放,一行遒劲的草书几欲破纸而出:南阳卲闻达。
终于来了,吕思远呵呵一笑,他放下书快步迎了出去,他当然知道邵闻达是谁,秦王的笔杆子,连皇上都赞扬他才思敏捷。
吕思远来到门前,含笑拱手道:“邵先生来访,令敝府蓬荜生辉,欢迎!欢迎!”
邵闻达亦微微一笑还礼道:“看吕兄胸有成竹,似乎知道我要来吧?”
两人对望一眼,皆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请进!”吕思远将邵闻达请到自己书房,亲手给他倒了杯凉茶,端给他道:“天气炎热,我一般喜欢喝凉茶解暑,今天就用它来招待,邵兄莫怪我怠慢了。”
“哪里!哪里!”邵闻达诚恳地说道:“吕兄的凉茶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喝到,这是我的荣幸。”
邵闻达说的是实话,吕思远虽然没有什么具体职务,但他在锦衣卫中那些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千户们也不敢得罪,一般官员看见他都会惧怕几分,正因为有他出谋划策,蒋瓛在处理朱元璋交代的任务,才能将火候捏拿得异常准确,深得朱元璋的赞许,因此连朱元璋也默许了他的存在。
而邵闻达虽然是秦王的首席幕僚,但权势方面,他却是大大比不上吕思远,吕思远肯接待他,并以自己常喝的凉茶招待,确实是给了他十足的面子。
邵闻达喝了一口茶,便含蓄地说道:“在下自信在秦王殿下面前还能说上几句话,如果吕兄有什么话要我带给秦王,请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是十七王爷到你那里去了吧!”吕思远似不着边际地问道。
“是,所以我才来拜访吕兄,如果吕兄有什么条件请尽快开口。”
“条件?”吕思远微微仰头一笑,随即又凝视着邵闻达道:“其实我就只想给秦王殿下说一句话,参与夺信的王爷有楚王、齐王、晋王、秦王,论血腥,晋王比不过齐王;论动用人数和规模,晋王也比不过楚王,论积极,晋王更是比不上秦王,但皇上不责齐楚,更不责秦王,偏偏用几乎没有声息、没有动作的晋王来敲打,邵先生想过是什么道理吗?”
邵闻达隐隐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肃然起敬道:“吕兄的意思是”
“没错,我认为皇上的真正用意是项庄刺晋,意在秦王。”
邵闻达倒吸一口冷气,“没错,吕思远分析得非常准确。”
他沉思了片刻,便抬起头道:“不知吕先生为何这般帮衬,请吕先生直说,我会如实转告秦王。”
吕思远沉默良久,他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悬崖求富贵,焉有不掉下去的那一天,我是想给自己找一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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