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公子客气了,在下姓张,太子身边幕僚,为丢信之事而来。”
提到丢信之事,蓝绰脸上露出一抹愧色,他微微叹了口气道:“都是十几年的老家人了,想不到会做这种事。”
“公子不妨给我详细讲一讲丢信的经过。”
“事情发生在半个月前,我接到父亲急令,命我三天之内将他所有往来信件进行分类编号,其中重要信件全部销毁,父亲这十几年的信件有数千封之多,他又没命我全部销毁,我思量三天之内来不及,便找了一些老家人来帮忙编号,找出了一百二十五封内容比较机密的信件,第三天下午准备销毁时却发现只有一百二十四封,少了一封,我命人查找,却发现其中一个参与分信的家人前天晚上失踪了,我不敢隐瞒,立刻用鸽信向父亲禀报。”
“那这封失窃信件的内容是什么?”李维正又追问道。
“这封信当时就是那名失踪家人拆阅的,他向我禀报过,但我有些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和太子有关。”
“那蓝公子有他的具体地址吗?”
“有,此人叫严实,是湖广黄州府人,我有他家的具体地址,昨天我已给了俞千户,俞千户立刻出发赶去湖广了。”
李维正低头沉思不语,俞平立即去老宅追捕不能说不对,但他觉得俞平还是有些草率了,如果这个人并没有回老家,而是躲进京城,又该怎么办呢?不过太子派他来,或许就是想补充俞平勇有余而智不足的缺陷,想到这,李维正便道:“蓝公子能否带我去看一看整理信件的地方。”
蓝绰点点头站起身道:“请张先生跟我来。”
整理信件的地方在蓝玉的外书房,因为丢了信,此时依然保持着原样,房间里还算干净,门窗紧闭,只因初春空气潮湿,使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我们就是在这里整理信件,连我一共七个人。”蓝绰指了指靠窗户的一张椅子,“那个姓严的家人当时就坐在那里。”
刚才进门时,李维正便发现这里并不是内宅,很主堂很近,很容易翻窗进来,他笑了笑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封信是编了号后才被偷走,对吧!”
“是这样的,事实上最后清点时还是一百二十五封信,只是我最后准备销毁时无意中发现其中一封信编号的字迹不是我的,这才知道被人掉包了,这个人很有心机,记住了编号,趁夜进书房换了信。”
李维正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这个姓严的家人不仅有心机,而且很理智,一百二十五封机密信都在一起,他其它的都没有动,唯独拿走看中的那封信,由此可推测这个人老老实实躲回老家的可能性不大,不过他若躲在别处可是需要用钱,应该向府中人借钱才对。
想到这,李维正又问道:“那他有没有问其他人借过钱,或者偷了府里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个”蓝绰有点难以启口,最后还是从书柜里取出一只做工精美的碧玉貔貅,无奈地说道:“不错,他是问另一个关系极密的家人借了二十贯钱,也偷走了书房中这对碧玉貔貅的另一只,这可是我父亲的心爱之物,我真不知该如何向父亲交代了。”
果然是有藏匿之心,不过这个姓严的家人偷走玉貔貅李维正不关心,他关心的却是问另一个家人借了二十贯钱,二十贯钱对于一个下人绝不是小数字,没有什么承诺的话,谁肯借?
他忽然找到了线索,不由兴奋地问道:“那这个借钱的家人在哪里?快带他来见我。”
蓝绰一脸沮丧地答道:“他也失踪了,就在严实失踪的第二天也不见了,他曾对人说过,他后悔借钱给姓严的家人,要去把钱追回来,具体去哪里追,他没有说。”
李维正呆了一下,随即失望涌入了心中,刚刚发现的线索,又断了,“那你在信中为何不说失踪两人?”他忽然有些不满地问道。
蓝绰摇了摇头,漫不经心道:“他又不是偷信人,说他没有什么意义。”
李维正愣住了,足足盯了他半天,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难道蓝玉也是这么蠢吗?
李维正心情有些沉重,现在事情已经明朗,那个叫严实的家人肯定是藏匿了,在寻找机会告发蓝玉邀功,另一名家人也不知所踪,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他身上的那只玉貔貅了,李维正不由把这只碧玉貔貅托在手掌,仔细地看了看它,果然是玉中极品,温润细腻,足底还刻着蓝玉的名字,他叹了一口气把玉貔貅放下,财不露白,大明王朝天下之大,他又到哪里去找那另一只玉貔貅?
几个人走到院子里,李维正拱拱手道:“打搅蓝公子了,我再另想办法吧!”
“真是抱歉,不能给你提供有用的线索,张先生请!”蓝绰一摆手,准备送客。
就在李维正转身的一刹那,突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