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身寒门,背后无人相助。行事偏激,只是想引起伯乐的注意,提拔一二。没有关系,想要通过乡试中举都难。
“但至少也得是识字之辈,童生也可。”赵秀才不想错过示威游行、闯出名声的机会。“‘山中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这也太有辱斯文了。”
高举人低头喝茶,眼中冰冷一片。小小的秀才,竟敢让他下不了台。
赵秀才认为他已经后退了一步。秀才的身份是他的骄傲,不容许任何人玷污。此次示威,事关天下所有有功名之人,应该只让有功名的人参与。
赵秀才轻蔑地瞟一眼朱寿,贱民岂配与他并肩?!
厅堂之上有不少人和赵秀才有相同的看法。他们悬梁刺股才获得高人一等的读书人身份。怎么甘愿和下人为伍?假的也不行。
高举人手上的青筋直跳,这群穷酸秀才!
朱寿眼看四周、耳听八方,意识到这是在高举人面前长眼的好机会。
朱寿朝鄙视他的众人憨笑,拱手作诗,“小子跟老爷读了些书。现做诗一首,请各位老爷指教。”
赵秀才听到朱寿要作诗,嗤笑道,“怪不得朝廷不重视我等。原来连下人也敢说会作诗了。世风日下!”
高举人面沉如水。打狗还要看主人,赵秀才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一旦抬举了赵秀才,赵秀才也不会感恩戴德。
这一刻,高举人放弃了赵秀才。
“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眼晴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朱寿神态自若咏出清末诗人文映江的《咏针》。
厅堂之上鸦雀无声。
赵秀才嘴巴张的极大,能塞下一个鸡蛋。
“哈哈哈,这诗虽然用词直白,但寓意深远!不错,很不错。”高举人摸着胡子大笑。
朱小九太给他长脸了!
朱寿一脸憨厚:“赵老爷,您认为这首诗如何?”
“高雅的诗里岂能用上‘屁股’这等低俗的字。”赵秀才极不自然地回道。
朱寿拱手作辑:“还望赵老爷指点。”
赵秀才顿时面红耳赤:“应该改为……改为……”换了几个都没原诗的好。他堂堂秀才岂能不如下人有文采!换成什么好?急死他了,怎么就想不出来!
“小九,岂能对贵客无礼!”高举人假装生气,“这事就这么办吧。诸位能拉来多少就拉多少,人数不够,由我高府的人充场面。”
高举人一锤定音。替田公公把事情办好才是大事。
高举人端茶送客,诸人告辞离去。赵秀才急不可耐地快步离开,生怕被人追问怎么改诗。
“管家,今后不准赵秀才登门。”高举人一脸阴郁。
管家点头道是。
高举人换上笑脸:“小九识字?怎么会愿意卖身入高府。”
朱寿刹那间脸色发白,懊恼的神情呼之欲出。“小的不是故意隐瞒,只是……只是家缝大难,绝了追求功名利禄之心。只求有片瓦遮身。”
在朱寿一本正经编排身世忽悠高举人之后,高举人把朱寿提拔成了管事。专门负责带领人调制沙拉酱。地位待遇和厨房管事一样。
这个提拔速度放官场,何止连升三级啊!高府下人对朱寿佩服的五体投地。
朱寿终于住上了单间。
晚上谷大用带来了登州府衙内众人的反应。
“花当都督夸陛下的诗不错,朗朗上口、浅白易懂。汪阁老、刘舍人、王大人等人开了赌局,赌陛下能当上高府的大管家。”
朱寿摆摆手:“这些人真没眼力见!大管家也是下人。不说这些。让人去孔家递话,朕不想听到‘抢媳妇’之类的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