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是斤,而不是两?誊写清单的长吏没写错?”朱寿万分诧异。
哈伦告鲁的金矿挖了两年,加起来也没500斤吧?
负责接待晋王府长吏的刘孝指天发誓:“绝对是‘斤’。我特意问询西厂,西厂四川分部正在把蜀王府的库银往辽东运送。”
明朝藩王唯蜀府最富。后世张献忠江口沉银的财富,一大半来自蜀王府。不可能都是蜀王一人所出,但蜀王这次的确下了大血本。
朱寿摸摸下巴,宗室这次大方的出乎他的意料。专门给宗室下套的他,也没想到会刮出宗室这么多油水。
宗室们想要的恐怕更多,区区一个卫生部部长的官职不值这个价。
“晋王府长吏在哪?让他,不!朕去见他。”朱寿笑道。
刘孝瞪大双眼:“就算晋王爷亲至,也没有陛下去见的道理!”
“你若是能送朕100斤银子,朕也会把你捧为座上宾。”朱寿大笑着赶回辽东都司。
刘孝追在身后问:“陛下,能拨一部分给药厂当启动金吗?”
刘孝郁闷地想:现在连内承运库都拿不出100斤银子。内承运库没钱,让他怎么建药厂!光药厂的地皮就要不少。陛下连给太上皇修园子的地,都是花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他敢强取豪夺嘛!
朱寿没回答他,回答他的是辽东都司陪同的都指挥佥事。
人高马大的都指挥佥事把拳头捏得‘啪啪’作响:“这位公公,王爷们可是说了,这些金银是给辽东休养生息的。”
“辽东才多少人。这么多金银怎么用的掉!你们走私了十几年,加起来有100斤银子?”刘孝自持药厂厂长的身份,丝毫不惧正三品的武官。刘瑾当年可是威风凛凛,连阁老们都要卖他几分面子。
都指挥佥事铜铃般的双目一瞪,声音如雷,凶神恶煞地问,“你说什么?有胆你再说一遍?”
刘孝双腿不自觉地打摆子。他有贼心,奈何没贼胆。
陪同的王守仁呵呵一笑:“刘公公是对陛下查办走私案有其它看法吗?辽东官员与草原走私十几年,赚的金子加起来不止100斤,银子又算的什么!因为走私金额过于巨大,陛下才下狠心整治的。”
中书舍人刘鈗补上一句:“陛下查办了走私官员,可没搜出多少金银。陛下大气,不想把事情闹大,不予追究了。根据查获的账册统计,走私的银子加起来绝对超过100斤。”
都指挥佥事‘哼’了声,一挥马鞭追赶远去的新皇。
王守仁把马停在刘孝身旁提醒:“不管如何,辽东军战功赫赫。陛下为了辽东,也是费尽了心思。公公可别给陛下添乱子。”
威胁刘孝的人一走,刘孝的腰杆子又挺起来了。“陛下是脾气太好,哪犯得着处处忍让辽东。”
“陛下的脾气可不好。”刘鈗小声嘀咕。
忍让辽东的前提,是把几乎所有的辽东武官送去铸币厂当苦力。陛下渗透到辽东的势力不知凡几。辽东出了瘟疫死了近五万人,一点乱子都没出。就问辽东人怕不怕!
王守仁一脸担忧:“在利益丰厚的前提下,陛下不但脾气好,还非常好说话。我担心陛下会同意宗室提出的要求。”
“那可是金子1000斤,银子5000斤。是斤,斤!陛下经常告诫我等,做生意要讲究信誉。陛下收下宗室的礼,一定会答应他们的要求。”刘孝不假思索回道。
“……”
“驾~”王守仁追了上去。
如欲取之,必先予之。宗室,所图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