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无可争议地拥有调动天下兵马的大权,山东沿海的水师船只更是太子一手打造。金州卫指挥为何敢附逆?他哪来的信心造反成功?还有衡王,素来喜好书画,陛下夸赞其书法为宗室第一人。是位胸有点墨的风雅之士,怎么就像换了一个人似得?盲目相信自己是真龙天子?”
“还有东厂在此事上的消息过于滞后,太过反常。”黄珂目光炯炯地看向雍泰。东厂的无线电通讯部遍布大明各个角落。一有风吹草动便能把消息传到京师。可是在山东,东厂的人好像同时消失了。
参政不敢听下去:“布政使大人,下官去巡查地方,安抚百姓。”
雍泰挥手让人退下。
“泾王和衡王死状相同,应该都是段鋹逆贼害的。太子殿下虽然行事乖张、不按常理,却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对陛下更是孝顺有佳。陛下与泾王兄弟情深,太子不可能用泾王当鱼饵。东厂的异常,必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雍泰非常肯定地断言。
在后世和平教育下长大的朱寿,虽然敢举枪在战场杀敌保家卫国,在其他地方还挺有底线的。朱元璋、朱棣大开杀戒有何用?不但史书上名声不好,大明不还是被文官集团控制住?
朱寿监国时,连文臣最讨厌的廷杖都取消了,对没触犯国法的官员从没下过死手。最多学宋朝,把得罪他的人反复折腾。结果如何,端看个人身体、心理承受能力。
比如心理强大的刘健、谢迁、李东阳,在情形复杂的地方当官,不照样滋润地回内阁重新掌权吗?
反对朱寿的人,即便是被整的一穷二白的盐商,也从没有骂他心狠手辣。不过,骂他心黑的人多了海去。
“一昧的杀戮只能震慑一时。本宫与达延汗最大的区别就是:以理服人!”朱寿大言不惭地在满都海面前夸口。
一身素服的满都海双目赤红,吃了朱寿的心都有。她坚信大儿子的死和朱寿脱不了关系。
满都海杀人的目光死盯着朱寿,用生硬地语气说,“阁下一开口便是迤都以南的土地,这算是以理服人?”
朱寿诚恳地点头:“捕鱼儿海在迤都以北。太后也应该知道蓝玉将军千里奔袭捕鱼儿海、俘虏元朝皇室的壮举。本宫拼着不要自己的威名,也要给鞑靼留最后的脸面。本宫此举不够服人吗?”
“你……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太甚!”满都海红着眼睛说。
朱寿冷笑:“能在赤岭马市屠杀商人的,算不得孤儿吧?图鲁博罗特敢破坏赤岭马市规矩,就要承担严重的后果。赤岭马市虽然是本宫派人建造的,却承载着各国商人的希望。图鲁博罗特任意妄为,不但给鞑靼招灾,还害死了自个儿。太后可别把事情一股脑推在本宫身上。”
图鲁博罗特的死因,和他在赤岭马市抢走的女忍者有关。打死朱寿都不会承认此事!至于朱寿在虾夷赐下了一大片土地给忍部,同时让忍部首领成为虾夷的将军,是不可能从海外虾夷岛传到草原的。
“太后,大明太子表明态度,迤都乃至河套都欢迎我们做买卖。这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坚持要土地有何用?《北方条约》取消奴隶一项,已经让牧民们与我们离心。”好儿趁部首领阿儿脱歹王漫不经心地充当和事佬。
满都海两眼喷火。
好儿趁部是鞑靼第二大势力,达延汗会发动宁夏战役,也是因为阿儿脱歹王想要取代他的地位。大明太子把阿儿脱歹王请来,是明晃晃的威胁。
“好,我签!”满都海咬牙道。她恨恨地看着朱寿,祈祷着山东的那位道人能成事。
朱寿畅快大笑。迤都,后世的蒙古和华夏的交界。只要给他点时间,他能继续扩宽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