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寿嘴角含笑:“尧臣,本宫都快认不出你了。”
“殿下您可别笑了,微臣怕。外头传言殿下笑的欢就有人要倒霉。”张仑笑着说。
朱寿哈哈大笑:“下半句是:如果本宫哭了,敌人再也没有机会倒霉。”人死了,自然不会再倒霉。
两人闲聊几句落座,朱寿打发走身边伺候的宫人,命谷大用在外头守着。
“殿下近来大张旗鼓预备出海前往虾夷,不少人猜测您是否又打算坑人了。”张仑看似玩笑,双目却凝视朱寿。
朱寿愣了愣,摸摸下巴寻思,他完美无缺的计划哪里出现了漏洞。
张仑失笑:“殿下前科不少,您的一举一动被大家放大百倍琢磨。别说您出海,您在皇家研究院滞留半天,都会传出不少谣言。”
“他大爷的~”朱寿忍不住骂人。
张仑闷笑道:“前天您爬游府的墙,昨天整个京师都传遍了。大家以为您看上了游府哪位小姐,很多人上游府联络感情,游府的大门快被踩烂。游驸马气得告到宗人府。”
朱寿斜他一眼:“今日被父皇召去乾清宫骂了一顿。本宫真冤,还不是替你操心。父皇要给你指婚,本宫先替你去把把关。没瞧见游家小姐,反而被游家的看门狗追着咬。”
太皇太后想给张仑赐婚的事被很多人看到。为了皇室脸面,英国公上了折子请求便宜老爹赐婚。便宜老爹替张仑找媳妇花费的精力,远大于处理朝政。千挑万选,选中驸马都尉游泰。
游泰是先帝女儿隆庆公主的夫婿。御前带刀侍卫,负责两代帝王的安全,深受宠信。公主死后,便宜老爹特许驸马纳妾。游驸马五女、十二子皆非公主所生。游家子弟的姻亲大都是将门。
“殿下反对这门婚事?”张仑刚得知此事,瞧太子的神情似乎不悦,直言不讳地问。
他没见过游小姐,谈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他是英国公世子,婚事关系到方方面面,由不得他自己做主。游家在军中姻亲极多,有结党营私之嫌,他只担心犯了太子的忌讳。
朱寿耸耸肩:“勋贵们是最会看形势的一帮人。招致皇帝厌恶的人,甭管是父母还是亲兄弟,立刻会撇清干系。安远侯的姻亲也很多,张天师、新宁伯,和你家也点关系,可现在还不是被排挤出去了!利益一致的时候,勋贵们会抱团。利益相驳时,勋贵们相互捅刀,才不会顾忌亲情。毕竟孩子生得多!”
“可微臣瞧殿下心情不悦。”张仑小心翼翼地说。陪伴太子多时,他深知太子心事猜不得,有疑问当面问最好。
朱寿抱怨道:“游府好有钱!”就他最可怜,堂堂皇太子一身负债。
“……”张仑脸部肌肉抽搐,表情难以描述。
张仑言归正传:“郧阳白莲教伪总坛上下一干人等全部到案,已押解没有入籍的流民到郧阳府登记在册。缴获了数封来往书信,还有一份教徒名册,涉及到不少官员。包括项忠、余洵、李振……”
朱寿举手阻止张仑说下去:“把证据交给大理寺。转告大理寺,死的人太多会折损国运。所有和白莲教有关的人抄家,家产入国库。家小无论男女充工部当苦力修路,以此赎罪。”
他最爱抄家了!希望犯事的富贵人家再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