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宽气得倒仰。
“吴老宽心,本宫保证父皇不会想起您。您老还是在家安心颐养天年吧。”朱寿气死人不偿命地说。
吴宽头也不回地离开。马文升赶紧送他出门。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马文升回来了。
“殿下穿成这样拜访老夫,老夫以为殿下是想来砸场子的。”马文升没好气地说。
朱寿耸耸肩:“父皇让本宫到寿宁侯走一遭联络感情,本宫刚出门,陈公公追出来让本宫不用去。本宫调头来找马大人,没成想看了一出好戏。”
马文升好像痉挛,身子抽搐了一下。他僵着脸说:“世上有些事已经约定成俗,殿下也需顺意大多数民意。”穿成这样登门,是对主人的不礼貌。
朱寿以为马文升暗示其他。他翘起二郎腿大笑:“从魏晋南北朝的九品中正制换到隋唐的科举,五姓七望如今何在?不然以马大人的家世,如何当得了官?如果不阻止商人子弟当官,怕多年后家世普通的士子无法像您一样改变门庭。”
马文升愣了愣,原来太子不是为了报复江南商人下这个命令的。太子的话说到他的心坎上。他激动地在大厅走来走去。“取消纳粮捐监、不取商家子弟,多年后官商一体的陋习必会消失。。”
朱寿摇摇手:“马大人此言差矣。有因必有果,世间的事都不是单一发生的。想要规避官商勾结,重点在对官员的监督。商人做生意也不容易。以盐法举例。商人在边界开荒种田,要遭受当地卫所军官的勒索、贿赂官员才能顺利难道本来属于自己的盐引。而拿盐引领盐时,又要给盐官送好处。盐政烂一窝,商人白忙活。”
“商人送子弟当官,起先也只是为了自保。本宫很能体谅他们的心情。”朱寿十指交合,深情地道,“太祖对沈万三的处置,让商人们缺乏安全感。”
“恶念值+1。”
马文升想晕倒。突然想到最近大夫不好请,于是一本正经地坐着喝茶,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啪’,有瓦片从房顶掉下。
朱寿抬头警告屋顶上的人:“回去敢告状,本宫把你们调去琼州。”
屋顶上顿时没了声音。
朱寿继续说:“明年又轮到三年一轮的吏部考核,本宫想让马大人提前准备,把该清理的官员清出去。本宫会给您撑腰。作为回报,本宫送马大人一场富贵。”
马文升拉下脸:“殿下想贿赂老夫,老夫还不愿赔上一世清名。”
“马大人想哪去了!本宫是想让马大人上奏提议改革衣冠旧礼,史书会记下马大人的功德。本宫这一身衣服省布料……”
“送客!”马文升双眼圆瞪,恨不得把太子扔出去。
朱寿和谷大用在马府下人的簇拥中出府。
“小爷,我们回宫吧。”谷大用试图用高大的身影遮住周围瞧来的鄙视眼神。
午间艳阳高照,朱寿受不了热。他左顾右看,发现把小电扇遗落在马府。他一把撩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臂膀。“今日李阁老也沐休,我们去李府拜访。”
“小爷!”谷大用快哭出来了。没有穿成这样上门拜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