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寿揉着手掌挑着眉问:“到底是爹爹的意思,还是母后的意思?”
便宜老爹面子薄,怎么干的出收回送给儿子赏银的事情?
刘瑾左右为难:“这……”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朱寿气得几乎将牙齿咬碎。进了他口袋的钱绝对不能被拿走。有一必有二,开了一次先例,以后他的钱还能保住吗?
龙有逆鳞,动他口袋里的钱,绝对触及到他的逆鳞。
“去请杨侍读前来。”朱寿吩咐内侍。
他拿起桌上的书写笔,把账目登记的条条框框列了出来。
杨廷和匆匆赶来。朱寿把写好的财务条例递给杨廷和:“老师,这是本宫经营内行厂的心得。烦劳老师代本宫呈给父皇。父皇可在内承运库试行。”
朱寿笑呵呵对刘瑾说:“务必要在早朝前把杨侍读送进宫。你办得到吗?”
刘瑾义无反顾地应承下:“老奴定不负小爷所托。”
“恶念值+1。”
杨廷和被朱寿留在皇庄,这些天并不用上朝。他难得能睡懒觉时被朱寿找人叫醒。
拿着手上千斤重的奏折,杨廷和面如死灰。他敢断言,太子殿下和他有仇。
按照规定內库的账本由户部登记管理,实则户部压根管不到內库。內库里的水比内宫监还混,管理內库的都是陛下绝对的心腹。
他昨日刚提点太子小心内宫监,今日太子直接对內库动手。初生牛犊不怕虎,太子招惹的不仅仅是虎,后头是一群豺狼虎豹。
刘瑾让人用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赶回京师布置,然后带上杨廷和上马,带着他快马加鞭赶到皇宫。
此时朝臣已经在谨身殿平台列队。有数个身体强壮的内侍守在承天门,见到杨廷和把他背在身上。内侍一路小跑,用接力的方法,终于在鸿胪寺打响戒鞭前,把杨廷和送到平台。
杨廷和几乎散了架。在朝臣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艰难地走到詹事府所在的地方。今日他被太子的人一路护送上朝的情形,绝对是大明开国以来的第一例。
刘健‘深情’凝视着杨廷和手中的奏章。摸着胡子不知在想什么。
缓缓走来的弘治帝端坐在御座,惊奇的发现今日所有的朝臣都盯着杨廷和。
弘治帝低声询问陈宽:“杨侍读被照儿留在皇庄,今日怎么上朝了?”
陈宽摇头直说不知道。背杨侍读进宫的,是清宁宫的人,宫中侍卫和司礼监的人可没胆量拦着。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内侍的话音刚落,平台上静寂无声。奏报有规定的秩序,可今日所有的人都等着杨廷和出列。在首辅刘健的眼神示意下,杨廷和呈上太子的奏章。
陈宽接过奏章,一番看直接傻眼。他认出太子殿下熟悉的字迹,行文带着太子殿下善辩的烙印。奏章的内容让他心惊胆跳。
“念吧。”弘治帝苦笑着说。他刚安抚好皇后,还没来得及安抚儿子,儿子就给他送来‘惊喜’。希望这个惊喜不要太刺激。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皇宫绝不能饲养硕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饱读诗书的官员尚不可抵御金银的诱惑,何况其他人。儿以为,完善的制度可以压制人性的贪婪。现呈上呕心沥血、历经考验的账务登记条例……”
“恶念值+1……”众官员不服。太子殿下和内承运库的内侍交锋,为何要带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