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勇和两个新兵也全副武装来感受他们第一次的战斗,任务是躲在望海墩门洞里守株待兔,如果有漏网之鱼准备从这里逃跑,几人就上去群殴。
顾山河、马成留在潜伏点继续观察建奴,并且要加强北面、南面大路上的监视,如果发现紧急突发情况打响鲁密铳报警,只要听到枪声所有人不可恋战,都火速往‘广宁号’撤退,攻击计划取消。
黄东山、鲁承祖、狗儿、十二个炮手和十一个水手在计划一开始就把四艘船慢慢靠向离望海墩最近的码头,他们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吸引望海墩瞭望哨建奴的注意力。
大家听了计划后都信心满满,这样的计划可以说是万无一失,打得下来就打,打不下来就走。
夜里发动攻击,黑灯瞎火的,建奴根本不可能出墩堡追击,况且就凭他们才区区九个人如果敢来追击,我们的人又不是泥捏的。
只要成功的把望海墩大门打开,那些建奴睡得迷迷糊糊,肯定衣衫不整,根本没有着甲的可能,两组武装到牙齿见过血的战士挺着‘破甲神枪’突刺、再突刺,才九个建奴而已,他们哪会有生路。
黄胜对大家道:“本官决定今夜四更天开始执行计划,但是要提醒所有参战人员注意,尽最大可能避免伤及无辜,你们也看到那些被建奴每天鞭打的阿哈,他们也是你我的同胞,我们尽量要避免他们死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这一次话说得深奥了,黑虎听不懂问道:“大人,什么是死在黎明前黑暗里啊?听起来怪怪的!”
黄东山道:“黑虎哥,你就这样理解,他们眼睁睁要成为大人的家丁过上好日子,却被你不明不白一箭给射死了,是不是太冤枉?“
黑虎挠挠头笑道:“我明白了,没关系我的箭法好得很,不会把那些阿哈也射死。只是要韩广他们注意,别像上次连山驿伏击战一样,看见活的就扎,到最后连一匹马都没有活下来。”
黑虎还在心疼上一次在连山驿死的二十几匹战马呢。
韩广郁闷道:“黑虎你讲点道理好不好,那些战马不死也重伤了,它们都在悲嘶,我们是让它们不再痛苦才下手的,你以为我们愿意啊?”
黄胜是带人打游击战,所以尽量让大家放松,几个家丁斗斗嘴也是一种活跃气氛的方式,他也不制止,笑盈盈看着他们闹。
黄明理道:“黑虎,要不要让我看看你的精钢弓?别到时候没了准头,射到自己人。”
李大钢打了一个激灵道:“黑虎,你手上的弓箭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即便穿了三层甲,也吃不消你来射,我看你还是用步弓吧,我们有些害怕。”
韩宽也道:“是啊,是啊,要是中了黑虎兄弟的箭,我们岂不是太冤枉,也死在黎明前的黑暗里了。”
大家哄堂大笑,老实人黑虎被几个坏小子逗得不轻。
他涨红着脸道:“诸位兄弟放心,要是我黑虎真的误伤了哪一位,你们直接让大人砍了我的脑袋。”
黄胜道:“东山,你们还要承担吸引建奴瞭望哨的注意力,约定的时间和距离千万要拿捏准了,这一次的偷袭能否成功,你们可是起到最关键的作用呢,千万马虎不得。”
黄东山正色道:“大人,小的醒得。那里有几十个阿哈在受苦呢,小的无论如何也要尽些微薄之力,好助大人成功。”
他在建奴那里做了几年牛马,生不如死,看见了许多跟他同样遭遇的汉民义愤填膺,恨不能自己也拿着鲁密铳参加攻打望海墩的战斗。
黄胜点了点头对大家道:“所有参加突袭的人都吃晚饭睡大觉,我要看看有谁紧张得睡不着。”
大家再次哄笑起来,这一次的安排如此细致,即便不能成功,也能够安然撤退,所有人都信心百倍,他们这几天都看见建奴作威作福欺负那些阿哈,人人都期待着在建奴身上捅个大窟窿。
三更天,所有人都准备好了。正是月底,天上无月,寂寥的夜空,更加显得萧杀。
一行十四人悄悄地潜伏到了离望海墩不到一里地的一个水沟边卧倒。黄胜和黑虎、黄明道、黄明理、刘良才五个人没有装备铁甲,继续匍匐前进。
五人来到了离望海墩不到半里的黑暗处,这时的建奴军纪严明,建奴屯守的堡垒,在没有发现明军踪迹的情况下也没有一丝懈怠。
他们只有九个人,夜里都安排了岗哨,经过三天的观察,发现哨兵很尽职,虽然只有一人,但是从来不打瞌睡,都沿着墩墙不停巡逻。他们每一个时辰换一次人,整个夜里换岗五次。
黄胜这时已经不能再让大家往前了,虽然趴在地上匍匐前进,再向前被发现的概率也很大。
黄胜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服,白白的脸上涂满了锅灰,与黑暗混为一体。这一次只在腰上别着自己的唯一冷兵器‘幸运斧’,手里是自己亲手精工细作的滑轮弩。
他一个人小心翼翼继续向前爬行了几十步,离墩墙不到六十步了,由于夜深人静,墩墙上建奴巡逻的脚步声都清晰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