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汉王军后面的轻骑骑|射弦声密集地响起了。敌阵中的弓箭也抛射出来,空中箭羽来回乱飞。马蹄声与嘶鸣喊叫震耳欲聋,越来越喧嚣。
朱高煦位于马军的左侧,一边骑马慢跑,一边观望着敌阵各处的光景。没一会儿,他便发现了侧前方的两个大方阵队列松散,中间的间隔空地还很大!
不能有太多徘徊,他举枪向那个方向斜指了一下,大喊道:“前面的各部往里冲,别堵住冲开的缺口!”
他喊罢,拍马便斜冲上去。周围传来一声声将士们嘶声的呼喊:“杀!”
地面上无数马蹄翻飞,朱高煦率领一股马队率先冲锋。
骑兵速度极快,许多官军将士、似乎已发现汉王骑兵的目标,然而顷刻之间无法防备。汹涌的马群很快便从方阵间隙之间席卷而入!
“砰!砰……”右侧凌乱的火铳声响起。朱高煦时不时听见身后的将士惨叫,“扑通”重重地摔落下马。
今天官军步阵遭受了持续的炮击之后,方阵调整排列稀疏、隔得很开;朱高煦率领的一股骑兵纵队,不用直接冲阵,便突入了敌营纵深!
没一会儿,他便在马蹄轰鸣之下、听见了不远处的大声呻|吟与吵闹。一处乱糟糟的方阵出现在眼前,地上还躺着一些被火炮击伤的人。
“杀!”朱高煦喊了一声,率亲兵精骑直冲而去。
官军凌乱的阵型,完全没能组织起密集长兵器的防线。一群战马汹涌而上,许多敌军将士满脸惊恐、本能地掉头躲避。骑兵随即杀入阵中,周围的刀枪挥舞,惨叫四起。
朱高煦有几年没有真刀真枪亲自上阵干了,但此时提着樱枪居高临下冲杀,仍然觉得挺顺手。他从两个步兵的背后连杀两人,又一枪斜刺出去,“哐当”一声,忽然刺到了一面铁皮圆盾上,枪头竟然折断了!
他扔掉枪杆,“唰”地拔出背上的马|刀,坐骑已冲了一段距离,他一刀侧劈下去,又是“哐当”一声巨响,一刀砍在了一个士卒的铁盔上,那铁盔被震裂、士卒也软软倒下去。
后面更多的骑兵向各个方向冲杀过来。
“杀杀……”朱高煦听见密集的脚步声与喊杀声,转头一看,侧后一股步兵方阵、端着密密麻麻的长|枪正在向前推进。
朱高煦挥了一下马|刀,喊道:“左走!”
他马上率军离开此地,向左迂回。骑兵只要还能跑,决不轻易去啃硬骨头!
众骑向南涌出,只见左前侧一股汉王军骑兵、正在与步兵方阵拼杀;朱高煦随即率军直杀敌军方阵的侧背。
“砰!”忽然一声铳响。朱高煦感觉左胸口一痛,这才发现,十余步外一个敌兵士卒,拿着铜手铳对着自己,那铳口还在冒烟。
他的身体抖了一下,身边的陈大锤惊道:“王爷!”
朱高煦左臂用了一下力,感觉还有力气,顿时猜测盔甲挡了一下、伤口应该不深。他没有理会陈大锤,立刻大骂了一声:“受死!”踢马向那边杀将过去。
那士卒拿着一根放完了的火铳,惊慌失措地倒退了一步。顷刻间朱高煦已冲散了数人,奔到那士卒跟前,侧身一刀捅|了过去!他听到一声闷哼,将刀从敌兵前胸上拔|掉后,朱高煦感觉侧脖一热,鲜血喷了他一头。
“啊!”忽然一个敌兵双手举着刀大叫着冲上来,朱高煦提刀击打过去,然后向外侧猛挥,“嚓”地一声瘆人的割裂声,敌兵仰倒出去,脖子上血珠喷|到了半空。
“杀……”陈大锤等人大声高呼,拼命砍杀着冲到朱高煦前面去了。另外两个骑兵一直呆在朱高煦两侧,他们也不怎么杀人,一直在左顾右盼,时刻准备挡铳……毕竟王都督的富贵摆在那里。
但片刻后,朱高煦便忽然感觉头盔上“叮当”一声响,左背上一痛,里面的锁子甲被射穿、札甲没能包裹到的地方又中了一枝冷箭!胸甲上也中了一箭,但没射穿他的冷锻札甲。
他身边准备挡铳的一骑也中箭痛呼了一声。朱高煦旁边的大旗太招风了!四面的弓箭都在想方设计朝这边招呼。
“把旗抗走!”朱高煦骂了一声,他的左臂现在几乎使不上力了,一用力便拉扯伤口剧痛。周围那么多骑兵,有时候中箭完全是运气不好。
朱高煦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瞪眼看着不远处的一股被田坎挡住的汉王军马军、陷在了步兵中,几名骑士正被四面围攻,有人被拉下马,人群里传来嘶声裂肺的绝望惨叫。
决不能在此时露出怕死的一面,朱高煦露出凶狠的怒气,大叫着单手提重刀,追着奔跑的步卒,见人就砍!周围的亲兵精骑无不拼命表现,朱高煦的一股马队势不可挡,在人群里来去迂回,不一会儿便席卷了多个散乱的方阵。
南面的汉王右翼军步军大阵,将士们似乎也看到了敌阵中、凶猛纵横的一股股汉王军马队;南边远处再次传来了一阵阵震天动地的呐喊声。官军大阵纵深混乱,宽广的人群正在动荡。
北面官军的后方,许多凌乱的溃兵已经跑过了大阵,陆续在往山坡上蔓延。竟然还有一些马兵在追着溃兵砍,但那些马兵是官军自己人;汉王军并未冲到大阵后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