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忽然周围发出了一阵哄笑。朱高煦闻到一股臭味,他这才发现,面前这人的裤子已经湿了,他涨|红了脸,又怕又是羞愧,简直狼狈不堪。
“大帅饶命!”这人的汉话口音奇怪,但说得很流利,“我并不想与大明王师为敌,也不是心向胡氏逆|贼之人!胡氏情知此地不可守,亲信人马全都调走了,剩下我们这些人,都是弃卒……”
朱高煦道:“你叫甚么名字?”
“阮智。”
朱高煦点点头道:“阮智,你愿意为恢复陈氏正统、弃暗投明吗?”
阮智毫不犹豫地拼命点头,弯腰道:“多谢大帅不杀之恩!”
“别为难他。”朱高煦挥了一下手。
王斌抱拳道:“得令!”
待阮智被带走了,朱高煦立刻径直问道:“有没有缴获安南军火铳?”
王斌道:“回王爷,有!两寨的火铳上百枝,大半还能用,安南军用了大量火器。”
“上马带路。”朱高煦言语简短地说道。
一众人纷纷翻身上马,从城楼下的无头|尸和血污中径直踏过,直进芹站城楼。
来到一座军营里,空地上便摆放了各种缴获的火器、兵刃、甲胄,明军将士还修了茅草棚遮挡在上方防雨。
朱高煦下马把缰绳丢给旁边的赵平。赵平虽是一员带领数百精兵的武将,但在朱高煦面前,还是个马夫!
朱高煦顺手拿起了一枝火铳察看。王斌在身边说道:“这火铳装箭|簇的,竟比俺们的铜火铳打得远!不过安南军的炮、弓|弩就比不上俺们了。”
果然不出朱高煦所料,安南军的火铳与明军没有本质性的区别,从铸造工艺到原理都是一回事。朱高煦虽然不是工匠,但也看得出来铸造与锻造的东西不同,手里这火铳依旧是用铜料为主铸造;区别是口径比明军的小,稍长一些。
朱高煦寻思片刻,想起后世的步|枪枪|管长,比手|枪射程远,枪|管长对射程有帮助是常识。
他又琢磨,那铳弹从静止到高速出膛,实际有一个加速度,此乃初中学的牛顿运动学。
加速度的推|力靠的是火|药燃烧的气体暴|胀。推力差不多的时候,枪管越|长,加速的时间越长,出膛速度就越快……朱高煦心算一下,就大致搞明白原因了。
朱高煦仔细观摩每个部位,他用手指在铳口轻轻拈了一下,发现了一点木屑,这是木马子的残留物。显然安南军也学会了用木马子增加气密性,否则用箭簇为弹|丸,无法密封、估计射|程只能打到面前。
他还命令将士用缴获的安南火铳打|靶,发现在二十步距离上,这种火铳就无法击|穿木板;而且也是收执明火的点火方式。
所以安南军的火铳比明军的铜火铳打得更远一些,但明军还有弓|弩、火炮弥补远程。
朱高煦作出了判断:两军火铳的一点差异,无法从根本上影响到战役的胜负。一时间他的心情渐好。
此时的大将们预判战役胜负,依然照几千年前的观念,天时地利人和。主要从大义、人心向背,形势利弊、气候、地形等因素来揣摩,一般还要看对方的军容军纪、装备精良与否。
而朱高煦知道鸦|片战争这些事,敌军就是来抢|钱的,有个鸟的大义。所以他也很看重武器技术和战术层面。当某一个因素出现本质性的差距时,会让先贤的哲学思想也无法应验。
不过目前朱高煦不会面对这些问题。他也发现,南方热|带地区的军队,普遍组织度和军纪很差,堂堂之阵的阵战完全不行!
他更加有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