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思片刻,不解发问,“难道,若我能随意闯入东厂后院,不算你们怠职吗?”
“问得好,”这人咬牙笑道,“那就算卑职怠职。”
“……”洛金玉道,“既如此,在下哪能因家私而陷阁下于不义之地?还是罢了……”
他话音未落,就见面前这高大壮实的锦衣卫要往地上跪——好在洛金玉眼疾手快,慌忙去拦他:“这位……”他也不认识这人,“您休得如此,究竟是怎么……”
“洛大人!”铁汉落泪,求道,“您救救卑职的弟弟吧!他对沈公着实有钦敬之情,却绝无觊觎之意,他都定好了亲,夏天就要娶媳妇儿了,这时候阉了他,于心何忍啊!您让卑职怠职吧!卑职就这一个弟弟,我兄弟二人父母早亡,相依为命,长兄为父……卑职敢对天发誓,东厂上下,绝无一人对沈公有不轨之念啊!”
难道,嫌自个儿命长吗?!
洛金玉:“…………”
沈无疾正在房中焦虑徘徊。
迟迟不见人来回话,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那石头向来也是个不肯被摁头的,说不定一气之下说不接了爱回不回,然后就走了!
那咱家真是毫无台阶可下!
死了算了!
嗐!真是一群废物,传个话也不知道传,都是何方舟养的废物!统统废物!
门在此刻被敲了敲。
“谁?”沈无疾冷声怒道,“滚!”
“我,洛金玉。”
沈无疾:“……”
他差点没喜极而泣,嘴角已咧开,回过神来,忙又收敛回去,清清嗓子。
“我可否进去?”洛金玉问。
沈无疾冷哼道:“你天大的本事,连东厂后院都进得来了,这一扇门,难不成拦得住你?”
洛金玉不和他斗嘴,闻言便推门进来。
洛金玉先关了门,转身看着坐在床沿边倒拿书本作势在看的沈无疾,也不戳穿,只关切问道:“我听人说,你昨日来东厂后,只在喝酒,到现在还不曾吃东西。你生气归生气,切不可如此折腾身体。”
沈无疾冷冷道:“说什么都是你有理,什么事儿都要教训咱家。”
“可我所说之事,难道是错的吗?”洛金玉问他。
沈无疾哼道:“你没错,都是咱家错!”
洛金玉微微叹气,走过去他身边,忽然低头亲亲他的脸,抓住他的手,低声道:“昨日之事,你有不对之处,先生也有不对之处,我也有不对之处,可师哥并无不对,西风也无不对,大黄更无不对,且先生究竟是长辈,是你爹,你先打先生与师哥,后踹大黄,又淹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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