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按照张大人所说,那么也算是有了方向,不过这些都是十年前的事儿了,川南之变即便有人隐姓埋名苟活至今,年龄也没有太小的,除非他们并未偃旗息鼓,只是蓄势待发,等待时机?”
张辅龄怔了怔,这些简直让他不敢想,那么这些贪腐的人员中,还混杂这当年沐王的余孽,或者是他曾经培养出来的人,这些人不过是想要摸去曾经的印记,所以对自己下手如此狠厉。
周恒看着张辅龄,愈发惨白的脸色,不用问也知道,他想明白了始末,见张辅龄欲起身告辞,周恒赶紧先一步站起身。
“张大人,说了你的公事儿,我还有一番话要讲。”
张辅龄顿住,看向周恒。
“周大夫请讲。”
周恒从身上摸出一个瓷瓶,上面写着三七止血散,瓶口的塞子上是御药房三个字的印章。
张辅龄看着药瓶神情一顿,有些不解,周恒没有停顿直接问道:
“这药是护送张护卫长去清平县途中使用的药物,你们不做这一行对这个不了解,不过你们可以上前来闻闻,这瓶子里面是什么味道。”
张辅龄走上前仔细闻闻,一阵不算浓烈的药味儿之后,似乎能闻到一些特别的味道,不过一时间,张辅龄有些想不明白。
“除了药味,似乎还有什么味道,不过我一时间想不明白是什么。”
张万询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药瓶,之前虽然给他治病使用过,不过他是昏昏沉沉没多在意,结果药瓶倒出来一点儿闻了一下,瞬间张万询顿住了。
“这是霉味儿,这药材发霉了,还是这里面掺杂了什么东西,怎么会出现这个味道?”
周恒从箱子里面又掏出一些瓶子,这里面也都是各色的瓶子,药材什么都有,基本都是止血去腐生肌的一些药粉。
周恒将它们全部拔开塞子,放在桌子上,如此一来张辅龄和张万询全都凑了过来,张万询带着满眼的惊慌,举起来一个个闻了一遍,每个瓶子或多或少都有些发霉的味道。
他赶紧回身看向张辅龄,“大人,您快闻闻,这药......这药怎么都是这个味道?”
张辅龄和朱筠墨也都凑了过来,朱筠墨自是知晓,毕竟周恒之前也已经说过。
而张辅龄逐一闻过,这才看向周恒。
“周大夫,您直说吧,这药有问题是吧?”
周恒微微叹息一声,坐在椅子上这才缓缓说道:
“从京城到济宁,一共用了差不多六天的时间,按照张大人飞鸽传书上的说法,张护卫长虽然失血过多,却没有什么性命之忧,毕竟御医照顾得当。可是我的学生跟着霄伯去济宁接人,见到张护卫长时,着实被吓到了,整个人奄奄一息,浑身高热,并且整个胸口的创面脓血横流。”
周恒说得有些激动,人也站了起来,将之前张万询穿着的一件衣衫展开,上面全都是一块块黄色的印记,还有稀释的血迹,看着面积就知道,这液体渗出量非常大。
将袍子递给张辅龄,周恒随即接着说道:
“这就是天气寒冷,如若是夏日,恐怕都招苍蝇了,那御医倒是一直照顾,也随时上药,可是不但不见好转,却愈发严重,霄伯将御医扣留,我查看过这些药才发现,这些几瓶药,有六瓶里面或多或少都有发霉变质的药材,有些整瓶药粉已经变成绿色,这不是疗伤的救命药,叫做谋杀的毒药还差不多。”
张辅龄看向周恒,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如若这药是单独用在张万询身上,只是人为替换过药物,还算不是太忧心。可要是太医院的御药房所有药物都如此,那这简直太可怕了,要知道这御药房里面的这些刀伤药材,都是用在武将身上,真正宫中需要应用的并不多。我记得去年冬日,霍将军重伤,从辽北被送回京城医治,不过最后还是因为伤势过重辞世了,难道......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