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拽了拽手,被她坚定的握住,他抬起头直勾勾盯着她,忽然勾了勾唇角,却半点笑意也没有。
“你在护着他,嗯?”
殷宸叹一口气,握着他的手:“别闹,我们只是朋友,你知道的,人家什么错都没有,好端端的你发脾气,这让我多不合适。”
弗雷德的目光淡淡飘移,定在仍然警惕不已的于离身上,又往下移到那已经被甩在角落的首饰盒,似笑非笑:“这是……朋友?”
殷宸语塞。
这算是她的失误,于离之前一直掩饰的很好、言行举止亲和又不失距离,加上她看着他对谁都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态度,还真没发现他对自己有这种心思。
或者说,她其实对除了弗雷德之外的其他男人,很少会竖起“他会不会对我有意思”这根弦。
没办法,作为一只为了君刑入梦的梦兽,她这简单粗暴的脑子实在不愿意多思考与君刑无关的事儿,喜欢不喜欢的,不重……好吧也可能是有点重要的,比如现在弗雷德看起来就要气炸了。
她轻咳了两声,刚要解释时,过于担心殷宸的于离已经耐不住了,他紧张道:“教授,她不是有意的,请原谅她,有什么我愿意为您效劳。”
完了。
殷宸心里哀嚎一声。
关心则乱啊朋友,你这样不得把这个醋桶子给戳爆了。
弗雷德也的确像是要被气爆了。
他气极的时候反而并不显得暴戾阴沉,反而越发平静,他没有向于离出手,只是深深的看一眼于离,又冷冷看一眼殷宸。
然后毫不犹豫的,他一把甩开殷宸的手,直接转身回了屋,伴随着一声门响,大门在两人面前轰然关上。
殷宸保持着伸着手的姿势,张了张嘴,关门声却冷冷的阻止了她的话。
她讪讪闭上嘴,一手捂着脸叹气。
“这可得怎么哄啊……”
于离恍惚着看着教授离开,恍惚着听见女人低低的苦恼的自言自语。
他混乱的脑子渐渐冷静下来,回想着刚才看见的短短时间内两人言行的画面,丝丝线索连成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他愣愣看着殷宸:“佳佳你……认识教授?”
殷宸半捂着脸,有些苦恼的看着他,思考着该怎么解释。
“如果他是你的那个终极患者的话。”殷宸耸了耸肩:“那我就是那个与他……相爱相杀的女人?”
于离被惊呆了。
他张了张嘴,脑子乱糟糟成一团。
“你……和教授……是爱人?”
他捂着额头:“不好意思,我有点混乱……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这听起来一时很难接受。”殷宸又叹了口气:“很抱歉一直没告诉你,我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我没想到……e总之,今天你也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改天我再和你解释清楚。”
于离浑浑噩噩的点头,转身要往电梯走,殷宸却叫住他,从角落里拿起那个被甩开的首饰盒,拂干净上面的灰尘,不容置疑的放进他衣兜里。
“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们的关心和帮助,我一直把你当朋友,没想过要给你造成误会,如果我给你造成了困扰,我非常抱歉。”她说着,清亮的眸子坦荡的与他对视,真诚道:“手链很漂亮,但不适合我,你会遇见更合适它的人。”
于离怔怔看着她,半响闭了闭眼,苦笑出声。
“你是一个好姑娘。”他低低道:“是我没有问清楚就自作主张、自作多情,是我给你造成了困扰,非常抱歉。”
“别这样说,你真的帮了我们很多。”殷宸认真说:“你是我在这个世界最好的朋友,我是真的这样认为的。”
于离看着她,半响笑了一下,他点点头。
殷宸看着弗雷德失魂落魄的背影消失,摩挲着衣兜里的能量凝晶,表情无奈。
人家帮了她那么多,她本来打算把这个送给他作为一道护身符的,但是这个时候送可就太像欲迎还拒纠缠不清了……算了,等将来再找个时间悄悄放进他办公室吧。
她转过身,看着隔壁紧闭的房门。
现在最重要的可是这个大醋桶啊……
她站了片刻,慢吞吞走到房门前,屈起手扣了扣门。
“砰砰砰。”
理所当然的,毫无回应。
殷宸又叹了口气。
她无奈的把额头抵在门上,试图隔着厚厚的门板哄自己吃醋生气到炸毛的男朋友:“亲爱的,你相信我,我们真的只是朋友,这只是一个巧合,我对你的坚贞和心意完全无需怀疑。”
她侧了侧头,换了个姿势继续说:“亲爱的,我已经严肃的拒绝他了,你让我进去吧,我慢慢跟你解释,你要是生气,就打开门来打我,我绝对不会反抗的。”
因为她现在比他强,他打不过她的哈哈哈!
殷宸觉得自己就像被老婆轰下床的妻管严,正在试图通过哄老婆重新爬上去,然而老婆异常的生气,她爬的非常艰难。
唉,男人哄起来好麻烦啊,如果多买几个包就能把他哄好该多好,她可以把整座购物大厦的包都买下来送给他。
殷宸神游天外的想着。
隔着门板,她突然听见里面男人的脚步声,她眼神一亮,连忙揉揉脸摆出一个柔情似水的表情,期待的等着男人打开门,然而好一会儿,大门还是纹丝不动的紧闭着。
殷宸:“……喵喵喵?”
她又凑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隐约听见水洒打开的声音。
什么鬼,洗澡去了?!
在她等在门外小意讨好的时候,洗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