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最后一个参选者，没过多久结果便出了，主面试官打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来。
在场所有人的呼吸不禁屏住了，主面试官的视线打量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谢乔身上。
萧子期握着的手一紧，可下一秒他就听见面试官说了句：“萧子期可以留下，其他人可以离开了。”
他紧握的手才放开，面上露出淡淡的欣喜。
其余人无不面现懊恼，不过结果已经出了，纠结也没意思，三三两两地向外走。
对于这个结果，谢乔也不意外，不像其他人一般沮丧，只是担忧今天能不能吃上一顿饭，他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主面试官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当他转身往外走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面试官的声音：“谢乔你也留下。”
下午，虞氏大厦。
一辆车停在了大厦前，司机走到后车门旁拉开车门，紧接着——
坐在后座身穿西服的男人下了车，在众人迎接下走进大厦。
他个子尤为高，身材挺拔，黑色西服的上衣口袋处露出一折洁白的方帕边，远远望去气势摄人。
偏偏五官生得夺目，可眉目间刺骨的冷冽让人忽视了他容貌的出色，如同一把沾着血的剑，只会让人感到畏惧。
“虞总好。”
众人低下了头。
虞寒生像是习惯了一般，连眉也没抬一下，向一层的电梯走去。
正在这时电梯开了，涌出一堆说着话的年轻人，陪在虞寒生身边的李泽见虞寒生皱了皱眉，立马解释。
“来经纪公司应聘的人，公司才成立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就先安排在总部了。”
巨蛇冰冷地看了那群人一眼：“尽快找。”
“是的，虞总。”
李泽赶忙点头，他身边的这条蛇最不喜喧哗了，年岁愈大脾气愈长，连他也捉摸不定喜怒。
等那群人离开后，虞寒生才进了电梯。
谢乔没想到自己会被选上，眼里流露出浓浓的震惊，一边的萧子期也有些诧异，不禁开口问道：“不是说只选一个艺人的吗？”
“你是艺人部，谢乔归属于网红部。”面试官问向谢乔，“你愿意来公司的网红部吗？底薪方面会少一半。”
他觉得这孩子心态不错，还是想把谢乔留下，不过网红和艺人的差别大了，待遇也是天差地别，谢乔不一定肯来。
谢乔嘴唇张了张，似乎有难言之隐。
“有问题尽管提。”
面试官语气和蔼。
谢乔鼓起勇气问了句：“包食宿吗？”
萧子期：…………
他发现谢乔这人真奔着上班来的。
面试官莞尔：“公司有食堂，但不包住宿。”
谢乔在心里估计了一下，月万的底薪，还包三餐，等发了工资他就可以把小石头兑出来了。
没什么追求的谢乔立刻点头：“我愿意来。”
面试官也没多废话：“那你们等一下，我去准备合同。”
萧子期没什么意见，不过谢乔追了上去，小声地开口：“我现在还没身份证，是个黑户。”
面试官的脚步停下了，谢乔开始紧张起来，不过面试官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边城倒是有黑户人员管理办法，不过边城户口不好上了。”
谢乔不想让面试官为难，主动说：“那我回去吧，谢谢您的好意。”
面试官似乎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朝他笑笑：“边城不好上，可以去别的地方上，你不需要太担心，这儿可是虞氏，这样吧你明天先来公司熟悉情况，我帮你把户口解决了再签合同。”
“谢谢。”
谢乔忽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这位面试官的名字，面试官看出了他的疑惑：“我叫夏简，我比你大几岁，你就叫我夏哥吧。”
“谢谢夏哥。”
谢乔觉得夏简人很好，他不禁想起了虞先生，虞先生虽然说话冰冰冷冷的，可是个很好的人。
可惜虞先生在另一个世界，他再也见不到了。
“你先跟我一块儿去法务部吧。”夏简一边带他走向电梯，一边给他介绍公司的情况。
“我们经纪公司刚成立，我也不是专业出身，这边缺人我才来的，公司为了节约租金，现在和集团的游戏公司共用一层楼。”
“集团还有游戏公司？”谢乔有点惊讶，业务范围有点广。
夏简指了指透明玻璃墙后的程序员：“你看，那就是集团旗下的游戏公司，请的都是业内顶尖，我们公司可比不了。”
谢乔看了眼环境，虽然共用同一层办公楼，但游戏公司的面积占了绝大部分，他们经纪公司只有一个小角落。
确实比不了。
他路过时隔着一道玻璃墙，望见大屏幕上播放着游戏画面，童话一般的画风，细腻生动。
不过他的注意力却被画面里巨大的滑梯吸引了，不高但长，很适合他这种胆子小又想玩滑梯的垂耳兔，是梦中情梯了！
他好想进去滚一滚。
于是他忍不住问：“这游戏哪里可以下啊？”
他们走到电梯边，夏简按下向上的按钮：“这游戏不对外发行的。”
“那能赚钱吗？”
谢乔疑惑了，听夏简的叙述，这个游戏应该挺烧钱的。
“不赚钱。”夏简忽然放低了音量，“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是专门给一个纸片人设计的，不过听说那个纸片人跑了，这游戏也荒废了。”
都是去年的事了，虞寒生买下《怪物收容处》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个月没出来，出来后就让李泽研究游戏，可还是没能找到。
他现在都还能记得当时虞寒生的表情，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垂下遮住发红的眼圈，他从没见过虞寒生神情那么脆弱的样子。
哪怕只是一瞬即逝。
“真可惜。”
谢乔是真的觉得可惜，如果是他，他肯定不会跑的，游戏里那么多玩具，怎么玩也不会腻。
“是啊。”
他们正说着话时，叮咚一声——
电梯的门开了。
一张冷漠矜贵的面容出现在了谢乔面前，男人五官张扬夺目，细看眼尾还有一粒殷红的泪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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