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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跟床铺都很柔软,但是时黎知陷在他喜欢的柔软床铺中,做了个关于合东基地的噩梦。
鼻尖是独属于小孩子的奶香味,不纯粹,夹杂了别的味道。
仔细闻了一下,时黎知觉得像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但是他现在…转身看着身后不断延伸的走廊,尽头是一团黑悠悠的雾气。
他的身旁是一扇木门,白天他曾跟秦乌站在这扇木门边看着里面面无表情的小孩子“上课”。
现在他本应该在床上睡觉,秦乌的手还环在他的腰上,他没有梦游的习惯。
那么,这是他的梦境了。
“排好队,一个一个上来。”教室里,有人在招呼小孩子排队。
窗户上是漆黑的,从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时黎知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吱呀”一声,门慢慢打开。
眼前的景象令时黎知的身体僵在了原地。
讲台上的中山服老师手上拿着针管,娴熟地给每一个走上讲台的孩子注射不明液体。
孩子们上讲台前还在吵吵嚷嚷,回到座位后却开始发呆,眼睛失去了亮光。
给班上所有人注射完不明试剂后,中山装老师便站上台,与台下的所有学生对视。
他们就这样静静对望,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进行任何别的动作或行为。
这些是上午他们去教学楼看见的场景,原来当时事件的原委是这样的。
其实学校里面的所有学生都是合东基地的试验品。
所以说,把孩子放在合东基地是完全错误的,幸好他白天决定拒绝。
“门口的那位同学,你要站到什么时候?”
在时黎知疑惑不解的眼神中,穿中山装的老师居然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这个梦怎么回事?时黎知脚僵了一瞬,在老师走到门口之前艰难找回腿脚的使用权,朝走廊深处跑去。
这条走廊跟看起来一样,好像永远也跑不到尽头。
“哒哒哒”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回旋,时黎知的脚步聪明,轻一脚重一脚的,他的身后还有一个慢悠悠的脚步声。
隔得不远,但就是没有追上来逮住他。
这人,是在把他当老鼠逗吗?时黎知停下脚步,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汗水糊住了眼睛。
回头朝后看时看不清那个老师的脸,只看见他胸口别了一枚金色的蝴蝶徽章。
“算你命大,虽然是个治愈者,但是年纪太大了,我看不上。”
莫名其妙又充满恶意的话灌进时黎知的脑子,他没看见那人有张嘴。
这番话更像是直接出现在了他脑子里。
“你说…什么?”时黎知想问清楚,脚下的水泥地面忽然开始崩塌,从他站的那一块开始碎裂。
强烈的失重感席卷而来,时黎知下意识闭上眼睛,护住胸口,以不可抵抗的姿势坠落下去。
睡前还好好的,怎么睡着以后出了这么多汗?
房间里的夜灯被秦乌打开,昏黄的灯光勉强能照出时黎知的模样。
他满头大汗,呼吸很重,胸口起伏剧烈,两隻手如抱住浮木般紧紧抱住秦乌的手。
以至于他想抽身起床去帮时黎知弄条热毛巾都做不到,主要是不舍得挣脱。
梦中身体落地的那一刻,时黎知惊呼一声睁开眼睛,缩在床上不受控制地发抖。
他在梦中体验了一次过分真实的坠楼死亡。
感觉自己差一点就真正死掉了。
“别怕。”秦乌终于放弃了起身的想法。
他侧身,牢牢将时黎知抱进怀里,垂眸看向自己年少的爱人。
浅淡的皂角香不知道是从他们谁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暖的体温令时黎知慢慢卸下了心防。
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便又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金色蝴蝶
一觉睡到第二天的下午三点,时黎知的头还是很痛。
环顾了一圈周围陌生的环境后,他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想起来,他现在在合东基地安排的客房内。
摸摸旁边的位置,被子里微凉,看来秦乌很久之前就起床了。
好饿,房间里有吃的东西吗?
慢吞吞踩着拖鞋下床,时黎知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想起他在出发前似乎在包里装了巧克力。
还是危莉给他的。
虽然分了一部分给两个小朋友,但是包里还剩了几颗。
房间内铺了羊绒地毯,时黎知随手挑了件衣服裹在肩头,坐在背包前一边吃巧克力一边思考昨天那个梦。
以前做过的梦里,他都是处于旁观者的位置。
那些画面其实不能称作预知,多半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又通过他的梦重现了。
他的异能不属于预知,而是与时空回溯有关,这类异能统称为预知者——
此解释来自于商医生。
', ' ')('但是,既然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梦里那个别了金色蝴蝶胸针的男人,为什么可以看见他?
被叫住的那瞬间,时黎知觉得他全身血液都冻结住了,好在最后那个人对他的兴趣不大。
这件事得告诉秦乌,等商医生治好病,他们要尽快离开合东基地。
齁甜的巧克力下肚,非常给力地缓解了时黎知腹中的空虚,他捂着肚子,艰难咽下嘴里最后一块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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