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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量优越的男人窝在小巧的椅子里,两条大长腿只能委屈地挤在床与板凳的夹缝之间。
还说不是情侣,曲青就没见过秦乌对谁这么上心过。
守着也好,数据有异常好歹还有人看着,他没力气调侃,靠着椅背沉沉睡了过去。
手术完,助手几人合力将池雅的床推了出去,以防她突然感染变成怪物。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失了心臟,这个秀丽的年轻护士并没有变成怪物。
时黎知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又在做梦,因为他看见秦乌就坐在自己床前。
不是睡着的状态,是清醒的秦乌。
隔着防护服,时黎知看见他下巴处冒出来一点青色的胡茬,眼里也有淡淡的红血丝,眉间有一道折痕,应该是皱眉皱得太久了留下的。
有什么事情会值得秦乌皱眉?会比他的死讯更难以接受?
稍微动了下手指,时黎明发现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只是身体很重,控制起来很费力。
他努力撑着床板,手背上扎的针用胶带固定好了,他并不在意。
眼前的秦乌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他,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起伏。
凑得近了,时黎知甚至觉得自己闻到了秦乌身上的皂角香味,与他身上的如出一辙。
隔着防护服触碰秦乌锋利的眉眼,从眉梢一路摸到唇角,对方没有一丝回避,暧昧的气氛陡然升起。
告白的心思又活跃起来,时黎知卸了力气,额头靠在秦乌的锁骨处,声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语:
“秦乌,于别枫给我用了好多药,都很苦,我想吐但是吐不出来。”
“你们现在是不是已经离开了江平基地?汪新的车应该早就到了吧。”
“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表白,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可惜,我就应该在宿舍强吻你,不过你可能会给我一枪。”
也许是因为在梦里,时黎知居然没觉得乏力,话也多了起来,他疑心自己是被雷容铭传染了。
不过无处求证。
叹了口气,时黎知直起身体,近距离地用目光描摹秦乌的面容,从上而下,停在秦乌淡红的嘴唇上。
唇形偏薄,上唇却有不明显的唇珠,上次亲得太匆忙,时黎知记不清是什么感觉了。
又凑近了一些,他胆大地慢吞吞揭开秦乌头部的防护服,想再亲一次试试。
反正是在梦里,随他怎么亲,秦乌又不会知道。
马上就要碰到了,时黎知撩眼与近在咫尺的碧绿眼眸对视,发现那双眼睛里竟然有了情绪波动。
看着像是在隐忍,时黎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瞳孔紧缩,立刻就想往后退。
后腰却被握住,扶在他后腰上的手冰冷却炙热。
“时黎知,这不是梦。”秦乌亲口印证了他的猜测。
时黎知嘴唇哆嗦着,耳尖红透,说不出一个字。
他在秦乌面前出了个大糗,絮絮叨叨了很多废话,还跟秦乌表了白。
他表白的样子一定很傻,不然秦乌不会用这么危险的眼神看着他。
“我…我是……”我是开玩笑的?时黎知大可以为自己找个借口,但是话到嘴边,他却不想说了。
喜欢就是喜欢,他的喜欢也没有那么拿不出手吧。
大不了就是秦乌拒绝他,然后跟他划清界限。
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时黎知突然很难受,他很久没犯的倔脾气在此时发作,瞪着一双桃花眼不肯挪开视线。
仿佛现在移开视线就算作认输似的。
可是秦乌没有回答,他的回答是用力将时黎知揉进怀里,又小心地没碰到他扎针的手和刚缝合好的胸口。
时黎知的身形对秦乌来说算作娇小,他严丝合缝地嵌入了秦乌的怀中。
冰凉的吻裹挟着不明显地惧怕尽数传达给时黎知,这回不是渡气,也不是一时情急。
不限于唇瓣的贴合、磨蹭,时黎知没有跟人深吻过,等到他快要喘不上气,秦乌才大发慈悲地松开了手。
妥帖地扶着他躺下,理顺输液管,随后仔细观察了一番机器上显示的心率。
一定偏高了,时黎知捂着发麻的嘴唇,偏头不看他,余光却忍不住偷瞄。
秦乌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是算作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正乱七八糟想着,高大的身影再次俯身下来,替他盖好被子,时黎知立刻紧闭上眼。
听着军靴清脆的敲地声远离,他睁开眼,偏头朝门口看去,耳边却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
他伸出手摸索着拿起,那是秦乌贴身不离的配枪,除了他,再没有别人用过。
清剿
手术后还没完全度过危险期,时黎知被留在研究室内调养,由曲医生负责观察。
于博士的个人办公室狭小,曲医生坐在秦乌先前坐过的那把椅子上,手里是从书架上随手抽出来的一本书。
是达尔文的进化论,他翻开书
', ' ')(',时黎知觉得曲医生应该没看进去,正好他也没有睡意。
便与曲医生随意攀谈起来,他巴掌大的脸缩在单薄的被子里,露出泛着亮光的眼眸。
“曲医生,我听见外面很吵,是江平基地的大门破了吗?”
江平基地跟柳山基地不一样,他们花费了很长的时间用来建设阻挡怪物的围墙,连地下都有三米高的围墙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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