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虎打了个哈欠,爬上床越过大老虎的后背躺下后问:“你喜欢这只公仔?怎么一直盯着看?”
程天舟白色的胡须抖了抖,问:“我看它都很旧了,怎么还留着,谁送的?”
白小虎一到十一点就犯困,眼睛已经开始迷糊了。他思索了会,竟然想不起这只公仔是怎么来的。
“我也不记得了,但是……”白小虎的眼里露出一丝恍惚,“我好像就是舍不得扔掉它,每次搬家都要带着。”
程天舟埋在胸口下的利爪有股从肉垫里伸出撕碎什么的冲动,他眯了眯眼:说:“那把它收起来吧,放在外面更容易旧。”
白小虎半撑着身子,伸手拿下公仔。老虎有他半条手臂那么长,尾巴绕到前肢乖巧地坐着,只是嘴巴充满人性化地咧起,双眼瞪得圆圆的,看起来像是见到什么让它特别惊喜的事情。
他盯着老虎用玻璃珠做成的琥珀色眼睛,忽然觉得头晕,带着一丝从深处撕开的痛,似乎有什么要从他脑子里钻出来。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蹭到他和公仔之间,白小虎回过神来,把公仔放回上面,笑道:“还是继续放着吧,应该是我妈买的。”
既然是白薇送的,程天舟也就不再计较了。他关了灯,只留着一盏昏黄的地灯。自下而上的光线照在老虎公仔下巴处,在脸颊上打下一层阴影,琥珀色的眼珠发出幽幽的光芒。
程天舟入住白小虎家后,白小虎的衣柜里很快空出三分之一专门放程天舟的衣物,卫生间里的毛巾牙刷成双成对,已经和同居没什么区别了。
程天舟每个月会有四天回栖虎山一趟,白小虎已经知道程天舟的父母在他五岁前分别过世,对方由大伯抚养长大,一周会回去和对方见一次面。
对于程父程母的去世原因,程天舟没有提及,白小虎也就没有多问,只是对程天舟的一些小任性愈发纵容。
天气越来越冷,白小虎几乎每天有大老虎暖.床,脚凉凉的往程天舟厚实暖和的肚皮下一塞,顿时舒服得忍不住呻.吟起来,只是早起对他也来也变得越来越痛苦。
学习和生活又恢复平静,自从那次离开酒吧后,曾繁和吴淞就没有再来找过他。白小虎把功劳全部归给程天舟那一晚霸气侧漏,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背靠大老虎天不怕地不怕,就算在学校里横着走也没问题。
不过他也就心里放飞一下,平时让他跟陆彦对视一眼都要浑身戒备。有时候在路上远远地看到就要躲开。他越是躲,陆彦看他的眼神越是意味深长。那隔空幽邃的一瞥,仿佛毒蛇玩弄猎物时冰冷而戏谑的注视。如果正好碰上程天舟去游泳馆集训不在教室里,白小虎就坐立难安跟浑身涨了跳蚤似的。
所以当他被陆彦堵在阴暗的角落时,简直要浑身发炸。
事情还要回到两天前,白小虎收到班长傅芫芫的生日邀请函,完全没有多想一口答应下来,并且还因为这是第一次收到同学的邀请参加生日宴会,专门给白父白母通了个视频电话。
接过邀请函的时候,傅芫芫悄咪咪地瞥了眼趴在课桌上睡觉的程天舟,小声地白小虎道:“可以带家属哦。”
白小虎:“???”
傅芫芫嘿嘿一笑,眨了下眼睛:“就是程霸霸呀。”
“……”白小虎,“你指的是……天舟?”
傅芫芫一派纯良地问:“你们不是好兄♂弟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兄弟二字从傅芫芫嘴里说出,怎么就听着别有深意呢……
白小虎迟疑地点点头,说:“好,我等下问问他。”
傅芫芫露出老母亲般慈爱的微笑,在白小虎不解的目光下回到座位上,向自己的同桌戴君璇和前桌杨秋熹比了个大拇指。
宴会正好安排在周六晚上,没想到那天程天舟被临时叫回老宅一趟。好在付明格他们三个都在受邀之列,白小虎才没有怯场怕一个人不自在。
傅芫芫的生日会在一栋山顶别墅里举行,请了专门的酒店团队负责所有的吃食布置和音乐。不过她并没有搞衣香鬓影精致西式那一套,在邀请函上专门注明不必正装。
长林市即使到了12月,温度也在十五度左右,白小虎只在秋衣外套了件奶茶色的粗织毛衣,下身一条淡蓝色的水洗牛仔裤和白色板鞋。毛衣是圆领的,又比较宽松,露出了锁骨,白小虎怕晚上凉,于是从柜子底下扯出一条长长的姜黄色针织围巾随意地绕在脖子上,然后带着礼物就出门了。
付明格之前跟他说好,会让司机顺路到倚秀山庭接他。白小虎在小区门口等了五分钟,面前就停下一辆黑色路虎。
“你送的是啥?”付明格看着白小虎手里宽宽的纸袋,问道。
白小虎有点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傅班喜欢什么,正好看她在朋友圈说想补《冰火》的小说,就给她买了一套,你呢?”
付明格双手抱胸翘起二郎腿,特别欠揍地撇嘴:“本富赏脸参加她的宴会,还要什么礼物。”
白小虎:“……”
——
长林市,环乌山,临潮山庄。
这是个建在山顶上可以看到海上灯塔的度假山庄,清净又离市区近,收费高但是安保做得好,因此很受名流富豪欢迎。
白小虎他们到的时候,还在院子门口就闻到食物的香气。侍者将他们引进来,别墅里已经来了很多人,三五成群地靠着桌边闲谈。寿星傅芫芫正好在宴会厅里与身边的朋友聊天,除了戴君璇和杨秋熹,另外两个女生他并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