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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连成一片的十亩良田,那根本就是有价无市的,拿着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甭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非常厚重的谢礼了。
不过,这么一来,章孝义可真的是孤注一掷了。
如果做法失败,他没办法像钱大富那般发财、发大财,那么章家就完了,他也彻底完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目光死死的盯着安半仙,在顺利落棺后,半仙亲自上前,蹲下身子用双手捧起一捧土,洒在了棺木之上。
……
安父就是意思意思的盖把土,除了他之外,跟章家关系密切的人,也会这么做。等这个流程都走完了,就是真正干活的人,拿着铁锹一下又一下的将土填上,把坟包垒起来。
及至一切都已完成,墓碑也已立好,后代皆按照长幼顺序拿着香烛虔诚的绕着坟包走了一圈,挨个儿在墓碑前磕头后,终于舞台又交给了安父。
这个时候,章孝义已经完全站立不住了。毕竟在灵堂上跪了好几天,又哭了好几日,虽然肯定是吃过喝过的,但到底不曾好生休息,再加上走了这么久的路,他彻底撑不住了,半跪半坐在地上,拿手捂着脸不断的哭泣。
他的四个姐姐也陪在他身边,当然还有他的妻儿。
安父倒没关注这些,他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亲朋好友的面,直接询问,喂,你想求个啥特效?
不可能的,章老爷也是要面子的,这毕竟是他亲爹的落葬之礼,哪儿能大喇喇的说,我要发财、发大财!
但安父还是了解了,应该说是提前了解过章孝义的需求。
说白了,就是想成为钱大富第二。
这个梦想还挺伟大的。
回想一下钱大富,他确实是发财了,但麻烦事儿还少吗?进了县衙大牢、被县太爷提审用刑、还在牢房里过了一个终生难过的跨年夜。
简直就是牺牲小我成就大我,苦了钱大富一个,造福了钱家所有人。
既然章孝义有这份心,安父决定成全他。
对准目标,开启光环……
安父回忆着上一次的程序,不是钱老太爷那次,还有往后一回,是别的镇上的。那家给的钱不算多,但安父还是接受了那一单,只因对方没有特定的要求,反正就是祈福呗,求先人保佑自己。
于是,安父给那家的当家人刷了个长寿。
这玩意儿短时间还看不出来,毕竟那人瞅着也就五十几。既是长寿,不到八十能算长寿吗?像章老太爷这样的,只能算是正常的寿数,远不在长寿之列。
没有特定的祝福就很容易,随机嘛。
假如想要求个有针对性的祝福,那就要看运气了,一次不行倒是可以试第二次,只是两个光环不可以同时存在,后刷的光环会覆盖掉前面那个。
这也是为什么安父之前总是劝钱大富好好考虑一下,迁坟不是唯一的选择,完全可以换一个光环嘛!
但还有一个问题,安父每天的刷光环次数,被限定在了三次以内。
也就是说,如果连续三次都没有刷到对方心心念念的特定光环,要么等第二天再来,要么就这样吧。
安父的预想是,三次都没中,就代表老天爷不让章孝义发财,那就没办法了,最后刷出来的光环是啥就算啥,他也没辙儿。
……
在经过了冗长的“只动嘴皮子并不出声”的瞎念叨后,安父终于出手了。
第一个光环是什么呢?
安父定睛一看!
铛铛铛!
啥都没有。
这不就尴尬了吗?还好,除了他本人之外,谁不知道他干了啥,最多也就是看到他念念有词了半天后,突然两眼一睁,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安父眨巴眨眼睛,看着并没有刷上光环的墓碑,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旁的人虽然也看到了他在墓碑前面发呆,但也没人出声催促,主要是大家也不知道他咋了。
又过了片刻时间,安父重新开始做法,再度念念有词。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有完全将眼睛闭上,而是半眯半睁着,活像一个忘戴眼镜的高度近视眼,然后又一次召唤出光环往墓碑上一丢。
这次,他真的看清楚了。
光环是有的,而且他也非常准确的丢到了墓碑之上,还是格外精确的落到了墓碑上章老太爷的名讳上面。
然后,光环消失了。
安父再度陷入呆滞之中。
假如他的金手指劈叉了,那难道不应该直接连光环都消失吗?为什么明明有光环,也准确的落到了墓碑上,却突然没入墓碑消失不见了?
难不成墓碑还能吃掉光环?
迷茫的看了墓碑好一会儿,安父迟疑的转身看向章家的人:“呃,我能问一下,你这个墓碑哪儿买的?找谁刻的字?”
章孝义这会儿还半跪半坐着呢,乍一听到安父这话,愣是没缓过来,还是一旁的管家帮着回道:“是城北的那
', ' ')('家刘巧匠,石料也是他家买的。对了对了,跟去年过世的钱老太爷用的是一样的,这是我家老爷特别叮嘱过的。”
噢,钱老太爷同款墓碑啊!
那就没事儿了……
才怪!这事儿大发了!
假如说,墓碑和刻字都没有任何问题,那为啥会吞了他的光环?这个难题要是不破解,他还怎么在风水界混下去?
安父的表情管理能力还是很过硬的,哪怕心中惊涛骇浪,也愣是没表露出来。
他只一派淡定的转身面向墓碑,心里把各路神佛都念叨了一遍,最终凝神静气召唤光环……
biu~
丢!
常言道,事不过三。安父瞅着再度被吃掉的光环,这次他不犹豫了,他选择躺平放弃。
“这单买卖我不接了,我放弃,你们另寻高明。”骗人是不可能骗人的,他可是一个有原则的神棍大忽悠,“先说好,我技不如人,这次一文钱都不收,告辞!”
上次的钱是帮着看章老太太的坟头,因此属于特地跑一趟的辛苦费,并不是祈求先人保佑的钱。
而这次的钱,还没有结算呢,安父琢磨着,要么就是他这边出了问题,要么就是章家出了问题。但人生难得糊涂,做什么非要刨根究底呢?
溜了溜了!
丢下一群目瞪口呆的章家人以及特地前来送葬的宾客们,安父转身拔腿就跑,看他那背影完全就是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样。
问题是,在场的还有钱管家呢!
钱家主子是没来,但他一个管家不得过来呢?他非但来了,还带了俩管事凑人头,偏巧甭管是他还是那俩管事,都是认识安父的,也清楚的知道钱大富对安父有多推崇。
那半仙都跑了,他们还能忍住不跑?
“章老爷,我们还有事儿,先走一步!”
“那个这个……怎么了啊?我也有事儿,回见回见!”
“诶!等等我们!告辞!”
也就是几个呼吸间,除了章家和几个姑奶奶家的人,旁的宾客全都作鸟兽散。
第015章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留下来的这些人都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章孝义怪叫一声,随即直接晕死过去。
其实,哪怕到了这会儿,那些宾客都尚未走远。毕竟章家祖坟范围也不小,且还无法行车,就这么一大帮人,都要从鹅卵石铺设的小道上离开,没有两刻钟是走不完的。
只这般,章家祖坟里发生的事儿,算是彻底瞒不住了。
不消半天工夫,洛江县的大街小巷里,就开始传出各种关于章家的流言蜚语。
有说章老太爷造了孽,所以临老才得了怪病,还使得章家这两三年里生意各种不顺,到如今甚至不能算是家道中落了,而是距离彻底败落已经没几步远了。
也有人替章老太爷打抱不平,说老太爷没得病前,可没少做帮衬乡里的好事儿。要知道,章老太爷是靠自己发家致富的,他原是乡下人,待发达后却不曾忘记乡里,又是修路又赠粮,还置办了不少土地,白给亲眷种。就连那位已故数年的章老太太,在生前也没少开粥棚施粥赠衣。
像这样的好人,怎么就造了孽了?说话得凭良心!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的,就有人开始嘀咕,莫不是那风水先生在骗人?
其实这个说法反而是最令人信服的。
原因也很简单,哪怕在这个封建迷信兴旺的时代里,这有本事的玄门之人是有不少,但更多的却是打着玄学旗号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但问题又来了,既然那个风水先生是骗子,他为什么要自认技不如人呢?
讲道理,所谓的祈求保佑,除了他本人,谁又能明确的知晓真假呢?当然,前头钱大富的事儿确实好像有些说道,但单独的一个案例又能证明什么呢?谁知道这是不是正好赶了巧?
安父先前接的单子也不少,但效果立竿见影的,还真就只有钱大富一个。
像之前,有保佑长寿的,有保佑天降姻缘的,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增益,但无一是能立竿见影的。就说章老太爷前头一个,人家求的是寿数,但这个要怎么算呢?过个几十年再看效果如何?
也因为先前的案例不是那么分明的,安父的单子才没有那么多。换言之,他要是帮人求的都是能立刻见效的,他家门槛早就被人踏平了。
从这个角度得出结论,他完全不需要多嘴说实话,装模作样的把事儿办了,成没成旁人又不知道的。
退一步说,章孝义求的是发财,他要是之后真的发财了,铁定少不了给安父的好处。反之,他要是没发财,他也没这个能耐找安父算账。
县城里的闲汉们,怎么寻思都觉得这事儿不对。
假如说,风水先生没骗人……
那乐子可就大了。
关键时刻,钱管家还搞了事儿。他听底下人说了外头的传言,顿时就替安
', ' ')('父打抱不平,放话出去,说安半仙是有真本事的,反正他家老爷是这么说的。
如果是十年前的洛江县,那么钱家和章家是平起平坐的两家。哪怕搁在三年前,两家虽有差距但好歹也能说上话。
可惜,到了如今,钱管家的话都比章孝义来得管用多了。
而此时,钱管家命人放话出去后,又颠颠儿的跑到了安父跟前:“半仙你再多留两日,你可不能立马走了,回头他们章家还不定编排什么呢!”
本来,钱家也没必要插手这个事儿,但仔细想想,当初章孝义就是托钱大富帮着介绍的。那这事儿要是有个什么闪失,章家凉了也就凉了,钱管家就怕下次他家老爷再出啥事儿,安半仙撂开手不管了。
那多亏呢!
“你家老爷人呢?”安父也确实没有忙着离开,比起这单生意没成,他更迫切的是想知道自己的金手指有没有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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