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布袋,随着手的晃动里面发出了摩擦时叮叮做响声,送入老鸨手中:“哪能啊,你数数。”
老鸨乐了,她打开一枚一枚的数,数够整整一百枚后往袖子里一收,从房里拿出一张卖身契和一串钥匙递给千夜,指着清菊呵斥:“还不快带客人去柴房?”
“是。”
清菊恭顺回道,对千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边走。”
柴房够偏僻,在那后院,没有灯光靠着那天上一轮圆月照亮,远离了前头的喧嚣后显得有几分孤寂。
打开那小小的屋子,只见里面有一人缩在墙角,靠着墙坐着,嘴里还哼唧着什么。那姑娘穿着薄薄的一件衣服,头发散乱,脸上一大道疤痕从左眼角滑过鼻梁开到嘴角,那黑红色血液好似还未完全凝固。
听见有人进来了,这姑娘也没有动,眼睛一直盯着地面上。凑近了看,那儿躺着一只被拍死的蟑螂,还有蚂蚁从上边爬过。
清菊打了个寒颤,忍着恶心拍了拍叶嫣然的肩膀:“白瑰,有人来找你。”
叶嫣然过了一分钟,好似才听见一般僵硬的抬起头,冲她咧嘴一笑。
“……”
清菊更恶心了,这伤口就像一条蜈蚣似的,随着叶嫣然脸部肌肉摆动,顿时可怖了起来。
“清菊啊,我这个模样,做‘草台’也是没人要的,不如趁早把我丢到乱葬岗去。”叶嫣然哑着嗓子,慢吞吞说到。
“……”
清菊有些搞不懂自己怎么想的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讨厌着她的,这一刻却又同情起她来。也许通过她联想到了自己罢,失去了这张脸之后,她又还剩下些什么呢?
她拉着叶嫣然站起来,帮她拍了拍她头上的稻草:“有人来赎你了。”
“赎我?”叶嫣然疑惑了一瞬,然后把目光投像离她一步之遥的千夜,见到了她手上捏着的卖身契。
“是你吗?”
说完不等千夜回答,又笑了起来,笑得腰都直不了,笑得眼角都出了泪花:“没想到啊,我会被一个陌生人赎身?还是个女人……”
“你花了多少钱赎的?”这语气不像是对待恩人,更像是责问。
清菊皱着眉拉了叶嫣然一下,脸上都是对她的不赞同,果然如同妈妈说的精神不正常,不然怎么不赶紧抓住救命稻草还用这般态度,生怕惹怒不了对方。
千夜从头到尾都是那副平静的模样,情绪不曾被牵动过一丝一毫:“一百大洋。”
叶嫣然听后越笑越大声,那笑声就想指甲挂黑板一样,异常刺耳,她问:“一百大洋啊,你是傻子吗?你看中了我什么?我无才无德,更是丑陋的连曾经的客人都不愿意多看一眼,我什么价值都没有!你为什么要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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