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如此,但朔忆随后一想,自己的衡知以后必然会淌入帝都的浑水,若漓珊生了一位女童,那么朔忆有信心让她不淌入这趟浑水中,倘若漓珊生了一位男童,朔忆就不确信了。
毕竟男子是一定要在逆境中成长,朔忆一直坚信。
此时,朔忆只是想了一些未来可能出现的事或者挫折,就抱着漓珊沉沉睡去。
翌日,寅时。
朔忆在睡眠中辗转苏醒,看着怀中尚在睡梦中的漓珊,幸福不已。
因为朔忆曾经与漓珊有过一个约定——不管什么时候,朔忆哥哥都不许离开我。
所以到现在,朔忆除了必须在外时,都在陪着漓珊,陪着衡知。
朔忆现在已无困意,只得轻轻将漓珊放平,看她依旧熟睡,便起身以枕托腰,拿起枕边的一卷《战国策·齐策》翻阅起来。
朔忆爱阅读古籍,也爱注释这些古籍,所以,那一卷《战国策》被朔忆写的密密麻麻,都是按照《荆朝大典》中荆朝文字的解释为主,加上了朔忆自己独到的见解。
这些,造就了以后的人们对朔忆的第一印象——一代文学大师。
战国策一共三十三卷,四百九十七篇,但是,朔忆的注释却被后人整理为五十五卷,后人称之为《战国策·朔忆释本》
可现在,朔忆纵使想要注释,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自己无笔无纸,怎么注释。
朔忆大概翻阅了一个时辰,才将一卷《战国策·齐策》镌刻于心。
现在的朔忆,已经开始思考古人含糊其辞或者没有解释的故事,在这个时代,除了恶事夺嫡之外,朔忆什么事都敢于去做,都能够做到。
正在朔忆苦思之时,漓珊却也悠悠醒来。
“朔忆?朔忆?你在干什么?”漓珊转身,看着朔忆皱着眉头,问道。
“啊?没什么,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怎么了?”朔忆转头看着漓珊,微笑道。
“哦,没什么,朔忆,你说如果我生下女孩,她应该叫什么呢?”漓珊轻抚小腹笑问。
“叫……漓檩妤,如何?”朔忆冥思一会,笑道。
“为什么要姓漓啊!不是应该姓张?”漓珊看着朔忆,不解道。
“你忘了,我和你父亲约定过,我们第一个孩子姓张,第二个孩子姓漓吗?”朔忆看着漓珊,笑着反问道。
“哦!好像说过,我忘了……”漓珊苦思一会,吐舌笑道。
“你啊!对了,如果你生了一个男孩呢?”朔忆轻刮漓珊鼻子,笑问。
“叫……叫……叫漓渪璞吧!”漓珊冥思一会儿,笑道。
“不错,就这么定了。”
“好!”
……
看着漓珊去陪着衡知上学院,朔忆长叹一声,便走到马厩,骑上好久不见的奇裕,奔向了军宁铁骑驻地。
大约半刻钟后,朔忆奔到了军宁铁骑驻地前。
驻地前的两名守卫看见是朔忆,不敢叫停,只得让朔忆冲进驻地。
朔忆驱马冲至马厩,将奇裕交给马厩前的御马者后,便径直走到了军宁铁骑总帐。
总帐里,洱瑞,纪沥,曦裕三人正在谈论一些有的没的。
看见朔忆进来,洱瑞笑着喊道:“哟!朔忆!你可好久不来了,稀客啊!”
朔忆被洱瑞的话弄得苦笑不已,“洱瑞,你啊!我来只是告诉你们一个消息,说完,我还要回去呢!”
“什么消息?让你这位稀客不辞辛劳得过来通知?”洱瑞看着朔忆,挑眉笑道。
“你再说一遍的话,我让你去扫全军宁铁骑驻地的茅厕,如果让我看见一只苍蝇,你就给我一直打扫厕所吧!”朔忆看着洱瑞,微笑着威胁道。
“是!遵命。”洱瑞看着朔忆,行礼应道。
“好了,洱瑞,让朔忆说他想要说的吧!否则,我真怀疑你这位军宁铁骑副统领的位置还保不保的住。”纪沥看着洱瑞苦笑着劝道。
“对啊!洱瑞哥,让朔忆哥说吧,否则,你真的得去扫茅房了。”曦裕也看着洱瑞笑道。
听到两人的话与朔忆的威胁,洱瑞也蔫了下去,“好吧,真是的,你们三个果然是一条战线的,联合起来欺负我。”
朔忆看着苦着脸的洱瑞,“洱瑞,你再这样,信不信我告诉你媳妇!”
听到朔忆的话,洱瑞马上大笑起来,想着那位彪悍的女子,洱瑞不寒而栗。
“好了,朔忆,你想说什么?”纪沥看着朔忆,笑道。
“不怕你们笑话,那个,我又要当爸爸了。”朔忆看着三人,坐在椅子上笑道。
“漓珊又怀孕啦!恭喜恭喜!对了,朔忆,我跟你说件事。”洱瑞起身看着朔忆笑道。
“什么?你又有什么坏点子了?”朔忆看着洱瑞,开了个玩笑。
“什么啊!就是……在你的孩子出生后,我能不能当他的义父?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他的。”洱瑞看着朔忆的面容扭曲,连忙发誓道。
“哎!洱瑞哥,你怎么这么突然,我还想要说呢!”曦裕看着洱瑞,‘哼!了声道。
“对不起,我在前面,先来后到啊!”洱瑞看着曦裕,做了个鬼脸道。
“可恶的洱瑞哥,那么,我要当……”
“朔忆,那么孩子的姨父就我来当了啊!”纪沥乘着曦裕还未说完话,马上吼道。
“纪沥哥你!太无耻了!”曦裕看着纪沥,一副欲泣的模样。
“对不起啦,毕竟,我想这个已经想了许久了,无耻?那叫兵不厌诈!你还是太嫩了,曦裕。”纪沥请摇手中的白羽扇大笑道。
“可耻啊!那我要当孩子的叔叔!朔忆哥,可以不可以啊?”曦裕看着身前的朔忆问道。
“我……不可以。”朔忆看着吵架的三人苦笑道。
“为什么啊!难道我就只能当哥哥吗?”曦裕看着朔忆,苦笑道。
“不是你只能当哥哥那一类”只是这叔叔我是想让稽陸他们来做,你吗,姑父行不行?朔忆看着曦裕笑道。
“好吧,姑父就姑父吧!”曦裕低头,似乎是有些认命道。
但是,就在此时,朔忆身旁却突然出现一人,“统领,我……我没有资格来做孩子的叔叔,这……我实在无法接受。”
朔忆听着稽陸的话,皱了皱眉道:“稽陸,你是人,是人就拥有人的权利,我不过是帮了你一次而已,不要这么惶恐,你拥有你的优点,我以后,必定会依仗你的‘逆鳞’,你也去告诉你们一军,以后,他们就是我孩子的师傅,我希望你们将自己战技教给他,你们,虽是死士,但是,有一个道理你们要知道。”
“请统领明示。”稽陸行礼恭道。
“死士,不在于一个‘死’字,而在于一个‘士’字,士,是人才能称的,你们,是人……我,需要你们。”朔忆看着稽陸,缓缓笑道。
说到一半时,稽陸就不禁潸然泪下,他,是朔忆所救,他,是朔忆慧眼如炬,他,是朔忆力排众意,让他加入军宁铁骑。
朔忆为他付出了太多,而自己能够做到的却太少,而现在,朔忆却给予了他们人的身份(稽陸是这样认为。),稽陸自己暗暗发誓,此后,无论朔忆做出了什么事,‘逆鳞’永不背叛!
......
朔忆再与大笑着得洱瑞,微笑着得纪沥,苦着脸得曦裕和惶恐得稽陸谈论了一些孩子出生时四人该如何做的事后,便离去了。
只留下了大笑着得洱瑞与纪沥,依旧惶恐得稽陸与无论如何,总是被人抢先一步得曦裕。
朔忆此时的心情很轻松,但是,曦裕的心情却很复杂,自己不是没有占到便宜,但是,总是在自己想要占到更多也更大得便宜时,被人抢先一步。
……
朔忆在照顾漓珊衡知,照护军宁铁骑与监督国本中过了八月。
这一天,朔忆在漓珊的痛呼中被吵醒。
看着漓珊汗流浃背,紧握小腹的模样,与上次生衡知之前的模样如出一辙。
“不好,漓珊要生了!”朔忆看着漓珊,先是安抚了漓珊几句,随即奔出王府,去军宁铁骑驻地里找接生婆——古佈。
大约三分钟,朔忆就冲进了漓珊的营帐,但是,他似乎忘了,古佈……是女子。
“啊!流氓!流氓!给我滚!啊!”
“古佈!是我!朔忆,那个……漓珊要生了!赶紧与我一起回王府接生。”朔忆看着尚在惊吓中的古佈急道。
“啊?朔忆!你!我是一位女子,你无缘无故进了我的营帐,你是一位男子啊!这……有违道理啊!”古佈揉揉半梦半醒得眼睛,看见是朔忆,不禁松了口气道。
“好了!快点吧!漓珊她在等着你啊!”朔忆看着古佈,急道。
看见朔忆急躁的模样,古佈才明白朔忆无缘无故冲进自己的营帐是为何。
“知道了!你……背过去,我……要换衣服了。”古佈看着朔忆羞道。
朔忆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不是,看着古佈歉道:“对不起,我马上背过去。”
说罢,朔忆立即背过去,双手合十,似是在祈祷。
古佈麻利爽快得换完了衣物,看着依旧在祈祷的朔忆道:“好了,走吧。”
“好!”听到古佈的话,朔忆的心也微微放了下来。
随即,朔忆拉起古佈的手,跑出了营帐。
营帐外早有因为古佈的尖叫而聚集起来的士兵,自然,洱瑞纪沥曦裕三人也在人群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