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如猜猜本宫气你什么?”
十二凝眉思索,不确定道:“儿不知母妃眼底的厌弃从何而来,若说那些歌姬,出身低贱,何至于母妃动气?天家皇子,绵延子嗣岂非正途?若说母妃气儿臣不顾惜身子,儿身子好得很,已经在用心调养了,绝不让母妃担心。”
“你是真得不懂吗?”宣陵直直看向他:“十二,你很聪明,为何在此事上偏要与本宫硬着来?我喜什么,不喜什么,你竟还不知吗?”
这番话于她而言已是难得,十二激动的同时也觉得失落:“母妃,我着实不懂,那些歌姬巴不得爬上儿的榻,两厢情愿的事,为何到了母妃这,就成儿的错了?是不是……”
他低下头,沉吟开口:“是不是儿做什么,母妃都觉得不对?”
“放肆。”
“儿无礼,恳请母妃息怒!”
宣陵不愿看他:“回去吧,仔细想想本宫方才那些话,想明白了再来。”
十二面露委屈:“且不说那些,听咎嬷嬷说母妃做了糕点,儿能尝尝吗?”
许是他样子太可怜,到底是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宣陵点点头,吩咐侍女取了点心为他装好。
见了那精致小巧的点心,十二终于笑了:“有生之年能尝到母妃的手艺,儿很开心,谢过母妃。”
人走后,明煊宫重新恢复安静。
深宫寂静的夜色里,宣陵迈出步子站在古树下仰头望月。她不明白,她想不明白,为何养在膝下的十二没学了她半分专情,偏偏阿秀痴情不悔。
这就是男子与女子的区别吗?
这世道,男子一生之中可以有无数个女人,可以有无数场纵欲欢好。而女子,幽居狭窄的天地,被世俗礼教约束,无法振翅高飞。
宣陵厌恶地低垂眉眼,她厌恶男子滥情不专,更甚者,确切的说,她厌恶的不是滥情不专,她厌恶的,是那男儿。
可惜十二仍学不会洁身自好,她长叹一声,心绪难平。
广弘宫,十二皇子提着点心眉眼弯弯地进了内殿。
小桩子惯会捧着他,笑道:“殿下不许奴才跟着,是去明煊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