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贵妃不知,有种人,生来便惹人厌恶吧。”姜槐无意与她周旋,一股烦躁不断地从心头攀升:“贵妃若无其他事,便回宫吧,恕臣……”
“当然有要事。”宣贵妃从袖口取出一卷明黄圣旨:“姜槐,如今你可是奉旨教授本宫武艺,怎的,你还想抗旨不遵?”
圣旨被丢到茶桌,茶水从杯盖溅出来,姜槐眼观鼻鼻观心:“不敢。”
“那就是了。”瞥了眼她被雨水打湿的衣袍,宣陵皱眉:“速去更衣,本宫在此处等你。”
姜槐巴不得离她远远的,转身便走。
这冷傲的态度再次惊得宣陵秀眉挑起,她的五指缓缓聚起,广袖一挥,直将茶杯扫落在地。
宣贵妃脾气大是出了名的,而她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姜槐无礼,实在教人匪夷所思。
今上却不知怎么想的,后妃与权臣来往过密,他竟不觉忌惮,隐隐地,更有股暗中成全的意味。
姜槐一身玄衣,腰束纯白绸带,眼神冷厉,远远看着,不像要授人武艺,反而有种千里奔丧的漠然。
宣贵妃气得喉咙一梗,也不管外面细雨霏霏,抬腿出门。
将军府建造之初是按照一品侯府的规格打造,不等姜槐带路她径直推开一扇门,宽敞明亮的风雨堂,十八般兵器齐齐列在兵器架,想也没想选了一把未开锋的长剑,看向姜槐:“来,你我切磋一二。”
姜槐眼帘微动,身形忽动,空手夺白刃。
有那么几次她甚至想直接了断这女人性命,却在每次冲动狂躁时,理智压上心头迫她收手。
宣贵妃风仪极好,哪怕朝中已有重臣斥她为妖妃,但再是骂得不可开交,那些人也不得不承认,她有恃宠而骄的资格。
优雅,从容,妖冶,艳丽,嚣张,薄情。
人世间所有溢美、所有极端的词汇堆在她身上,犹不觉过分。
世人看到了美,隔着那层美貌皮相,姜槐恶心地血气翻涌,她干脆闭上眼,也因此错过宣陵一瞬宠溺的眼神。
“真是个小孩子。”宣贵妃莲步轻移,手指抚上她的假喉结:“姜槐,你还想杀了本宫不成?莫非…就因着本宫知晓了你的秘密?堂堂二品延西大将军竟是女儿身,说出去谁肯信?”
“贵妃娘娘不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