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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怀芝叹了口气,“怎这么多啊。”
“还有呢,”宝庆擦擦额角的汗,“三位少爷无故旷课,罚抄文章十遍,明早检查。”
这么多功课堆在一起,唐怀芝觉得书箱都变重了,回去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愁啊!
早知道不上学啦,卖饴糖去多好。
他用完晚膳,拿着书册去阿沅叔那里逛悠一圈儿,吃了块点心又回来了。
阿沅叔看不见啊。
坐在后院儿金鱼池旁边发了会儿愁,一抬头,帐房先生在旁边的拱门里钻出来了。
帐房先生会写字啊!
据说师从不俗,一手小楷写得极好!
哈!
伤口
晚膳后,罗青蓝在灯下翻看带回来的军报,眉头微蹙。
渤海边境闹了那一通,眼瞧着战事将起。
今儿早朝,萧氏门阀一族果真向圣上进言,举荐罗青蓝出征平乱。
不用想,便是太后授意的。
今上非太后亲生,前朝几个皇子争得热闹,他年少登位,并未执掌所有权柄。
严格来讲,朝堂上一分为二,一派以圣上为首,多是寒门出身的开国功臣,唐将军、杜丞相都是此脉。
另一派以太后为首,聚集了前朝各种世家门阀,其中萧氏一族风头最盛。
下朝之后,圣上又留罗青蓝及杜丞相在御书房议事,一直到下午方歇。
圣上的意思,是叫他们耐心等待。
渤海战事尚有回转余地,大盛初定,若非必要,不可轻易挑起战事。
暮色深沉,烛焰摇晃。
及至街上传来二更的梆子,罗青蓝才猛然回神,揉揉跳痛的额角。
金礼在一旁低声道:“将军,该睡了。”
“嗯,”罗青蓝合上军报,脱下肩上披着的外袍,“怀芝睡了?”
今儿倒是稀奇,这小家伙自晚膳后便没影儿了。
以前都是要来房中缠磨,说一堆烦人话,赶都赶不走的。
金礼接过罗青蓝的外袍,整理好搭在衣架上,“没睡,还没回来,估计去阿沅叔那里了。”
罗青蓝也没多问,隻让金礼交代宝庆,最迟三更,便要催他回来睡觉。
直到半夜,唐怀芝才回宝镜堂。
鬼鬼祟祟进屋,连罗青蓝房间都没去,直接上了床。
次日清晨,顶着眼下淡淡地乌青上学去了。
杜文蹊一进学舍,就看见窗边两个趴着补眠的人。
“你俩昨晚做什么去了?”
他把书箱咣当往书案上一放,在两人脑袋上各扒拉一下。
唐怀芝打个哈欠,眼睛都迷瞪了,“做功课了呗,抄十遍啊,手都快断啦。”
旁边的庄满忙不迭地点头,“我写到三更呢,后来六哥看不下去了,帮我一块儿写,今儿早上他都没起来床。”
唐怀芝心里一慌,顿时精神了,凑过去小声道:“我让帐房先生帮忙的,没敢让青蓝哥知道,他肯定不能帮我写。”
杜文蹊眨眨眼,“你俩真写了十遍啊?”
两人点点头,“不然呢?”
杜文蹊拉开书箱,拿出自己写的三篇文章,“我怕写着写着昏过去,便只写了一遍,其他的听天由命吧。”
晨后便是时文课。
先生授完今日的文章,便让学子们自行作文,自己则端坐前方,挨个批着昨日的功课。妍擅町
唐怀芝写几个字,便抬头瞥一眼先生,手心儿都出汗了。
帐房先生的字跟自己有三分像,若不仔细看,应当是看不出来。
若仔细看呢
胸口里砰砰直跳,快把先生手边那摞纸盯破了。
小七也是让六哥帮着写的,看来这是件很平常的事,应当没问题吧?
先生为啥不是觑觑眼儿呢?
提心吊胆一晌午,午膳之后,三个人都被先生叫去了。
先生气得鼻子都歪了,对着三个人一顿暴吼,勒令明日叫家长来国子学,到时候当堂每人再打二十手板。
三人挨完训,并排坐在水边,一样的愁容满面。
唐怀芝扁着嘴,“青蓝哥这回真得打我了。”
庄满跟着叹口气,“六哥真坑人,他说他当年便是让五哥帮着写的,先生看不出来。”
杜文蹊坐都坐不住了,猴子一样蹲在石凳上,抓耳挠腮一顿折腾,“我爹可是真打啊,小棍儿都给你打折啊,我今晚可能要收拾收拾去外祖母家了。”
散学回家,唐怀芝中途去宝瓶斋买了杏脯,青蓝哥最喜欢吃。
“专门给你买的,”他把杏脯用瓷盘装好,献宝似的捧过去,“少少蜜糖的那种,酸甜正合适!”
罗青蓝看他这副表情,忍着笑捏了颗杏脯,“以前不都买多多蜜糖的么,齁死卖糖的那种?今儿怎么按我口味来了?”
唐怀芝嘿嘿一笑
', ' ')(',“青蓝哥这几日辛苦得很,我瞧着心疼呢,买点儿吃食孝敬孝敬不是应当的么?不用夸我。”
罗青蓝给他喂了颗杏脯,“哟,孩子长大了?”
“啊,”唐怀芝扶着罗青蓝坐下,斟了杯热茶给他,“以后换我保护你。”
罗青蓝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杯子刚离嘴,唐怀芝便急忙接了过去,“青蓝哥,你还想吃啥,我用私房钱给你买。”
八岁起,罗青蓝便每旬给唐怀芝发几个铜板,在用钱方面管得很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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