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静了一会儿工夫。
贺龄音猛地问道:“什么时辰了?”心里一惊,想起身来。
谁知道,这刚一动弹,身子便到处传来酸痛感,令她一时撑不住,又倒了回去。
武铮回过神,连忙轻轻摁住她肩膀:“媳妇你别乱动,继续睡,好好休息。”
同时以一种心虚的眼神看着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昨天给昏睡过去的她清理身子的时候,那一身的痕迹让他当时就给自己锤了两拳。
身体的异样令贺龄音又羞又气,她闭上眼睛,又问了一遍:“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武铮乖乖应道,一句多话都不敢说。
巳时了……别说去请安了,都快到吃午饭的时辰了!祖奶奶才回来,她居然就没有去请安……
贺龄音简直绝望:“你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
“你安心,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说你今天早上身子不舒服,所以留在房间休息。”武铮连忙安抚她。
昨晚他比贺龄音睡得晚,在她睡着后给她清理身子上药,换衣服被褥,折腾到了大半夜才睡,可是今儿一早就醒了,浑身都兴.奋着,然而看到身侧安稳沉睡着的媳妇,他怎么也不忍心叫醒她,就撑着手肘看了她半晌,连每天早上的例行练功都抛到脑后了。
后来小丫鬟在外面敲门,请他们前去吃饭,他才惊觉到了吃早饭的时辰。不过他还是想让贺龄音多休息一会儿,于是恋恋不舍地下了床,独自前去膳厅给长辈们请安,顺道替自家媳妇说了身子不适不能前来。
贺龄音听得武铮这么说,心里到底舒坦了一点,好在他还知道给自己胡诌个借口来——
不过倒也不算是借口,只是她此时的身子不适跟长辈们以为的“不适”不是一个原因罢了。
武铮瞧着贺龄音面色转好,边便忍不住俯.身.下去,亲昵地贴着她的脖子蹭香,活像只摇尾乞怜的大狼狗请求爱.抚:“媳妇。”
这样乖的语气令贺龄音心头一软,她不由得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抚着武铮软软的发丝。
岂料,武铮下一句话却是:“昨晚怎么样?”
……看来就算只会横冲直撞的男人,在这方面也总是急于求表扬的。
贺龄音又气又羞:“你起来。”
武铮以为压着她了,连忙抬起头,正准备起来,却发现她的一小绺发丝缠在了他的衣襟扣子上。
就宛若昨晚的交缠。
贺龄音愣了一下,越发害羞地转过了脸去。
武铮一边看着那一小绺墨发,一边自言自语道:“连头发都舍不得我,看来昨晚我还是表现得不错的。”
贺龄音万万没想到他还能这般给自己贴金,又气又好笑,连忙侧着眼睛去拨弄那处,想把自己的头发解救下来。
武铮怕她不小心扯掉青丝,只道“你别动”,亲自将这一小绺发丝一根根弄了下来。
贺龄音羞臊道:“你先出去,我换衣裳。”
都已经圆房,换衣服这种小事还让丈夫回避,是有几分矫情的,不过武铮爱极了这种薄脸皮的矫情,也愿意给时间让她慢慢适应,因此很是包容地乖乖退出去了,退出去前还叮嘱她:“衣服我给你准备好了,慢着点来。”
惹得贺龄音脸上又飞起了红晕。
她忽略着身下的异样,慢吞吞地坐起来了,她现在身子清爽,身上的寝衣和被褥也都换过新的,明显昨晚武铮已经清理过,她也就不打算去问他如何清理的了。
快要到吃午饭的点了,她已经误了早饭,可不能再误午饭了。
现在她得换上外衣,先去长辈们面前请一圈安,再一起吃午饭才是。
贺龄音挪到床边,才刚一下地,立时腿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她扶着妆台稳住了身体,一边暗暗埋怨武铮昨晚的野蛮,一边又轻又慢地走了几步,缓缓适应着。
就这么着,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她走路还是有些打颤,姿态有些不自然。
饭后,武铮被武老夫人和陆兰留了下来,轮流指着他脑袋说了一大通,什么面对媳妇时一定要学会克制,不能粗鲁,什么一定要怜香惜玉,不能仗着媳妇温柔就为所欲为之类的,说得武铮都不敢争辩——
分明只做了一回,他也真正很轻很克制了。
同时,已经回到房间的贺龄音望着丫鬟们送来的源源不断的补品,羞愤得简直想立刻消失——
贺龄音祖奶奶和婆母肯定都看出来了!
太丢人了呜呜……
晚上,武铮才走进了屋子,还没靠近床边,便见贺龄音如临大敌地缩进被子了:“今晚、今晚不能……”
武铮又气又笑,虽然他昨晚挺禽.兽的,但是他又不是真禽.兽,看到贺龄音被他弄成这样,他也是想让她好好养一养的。
他拿出一个白玉药瓶来:“我只是想给你涂药。”
贺龄音以为是涂她身上的青紫痕迹呢,便想说让小丫鬟来,不过转念一想,若是让武府的小丫鬟们看到她身上的痕迹,明天指不定传成什么样了,便道:“我自己来。”
武铮咳了一声:“你弯起腰来肯定不舒服,昨晚我都给你涂过了,还是让我来吧。”
贺龄音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他还好意思说。不过想到横竖背上自己也涂不到,便还是由他来了。
待武铮上来拧开药瓶开始给她涂药时,她才知道这药是涂哪里的……
贺龄音羞愤得几乎死过去。
*
之后那几天贺龄音完全不让碰了,加上武芫马上就要及笄了,武府比往日都要忙碌很多,他们作为兄嫂,也各有各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