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郁修锦又猎了一只鹿和几只野兔,他十箭里能中九箭,实在是看得人赏心悦目。
待又射了只兔子后,郁修锦将弓扔回给常顺海:“朕猎了这么久,你们也等急了吧?朕去箭楼上坐坐,你们自己玩。”
他转身去箭楼观看,一些老臣和文臣都跟在他的身后上去了,在这些人中,黎四九看到有好几个五六十岁的人,眉眼或面部的轮廓和郁修锦还有郁言礼很像,推测他们应该是其他的几位王爷。
就如郁修锦所说,臣子们早就摩拳擦掌了,待郁修锦走后,纷纷翻身上马,互相吆喝着比试起来。
郁修锦细致地派人给黎四九和薛昭仪、黄昭仪都准备好了弓,他刚一走,就有人送上弓箭,黎四九翻身上马,手指扯了扯弓弦,立刻露出惊讶的表情——这弓不论是手柄处的木头还是弦都手感极好,黎四九穿越前后都算是个穷人,还从来没用过这么好的弓。
他正想着找个人少的地方放开了玩一会儿,余光瞥到有人骑马走向自己,转头看去,发现为首的人一身浅色猎服,唇角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正是郁言礼;有几位官员跟在郁言礼身后,神色奉承。
还没等郁言礼说话,一个胡子壮汉声如洪钟地对站在黎四九身边的薛昭仪道:“薛小主!去年你比臣多打了两只野兔,臣认输!我们今年再比试比试?!”
薛昭仪爽快一笑:“谁怕谁!”
她说着翻身上马,与出声的那位胡子壮汉一起纵马向远处跑去,立刻有捧着箭筒的太监追在后面,跟着走开。
郁言礼对黎四九笑道:“黎将军还是第一次来猎场吧?”
“是啊。”
郁言礼道:“恰巧本王知道有一处地方的猎物较多,也很清静,不如同猎?”
有人给自己带路,黎四九自然不会拒绝,道谢道:“那就麻烦靖王殿下了。”
郁言礼调转马头,率先带路,黎四九轻扯缰绳,叫小白跟上;跑了大约有二十几分钟,黎四九注意到地上的草明显比其他地方矮了一截,心说郁言礼果然没说错,确实有不少猎物在此活动。
再走了一会儿,却见一批人从侧方接近过来,两队相遇,必要停下来打个招呼,郁言礼喊停了马,等着那些人靠近。等再近一些时,黎四九看清最前方是个看起来年近四十的壮硕汉子,脸上一道深深的刀疤,眼神晶亮、凶悍。
一看到这眼神黎四九就懂了,对方应该也是个军人。
郁言礼苦笑了一声:“是吴统领。”
黎四九:“吴统领是?”
郁言礼压低了一些声音,对黎四九解释道:“吴统领是掌管驻京军队的统帅,和应大人交好,他……”
郁言礼的话还没说话,吴统领已经策马来到了近前,他的眼神直直望向黎四九,哈哈大笑道:“这不是黎将军吗!我正找你呢!”
黎四九挑了挑眉:“吴统领认得在下?”
这下黎四九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进京后一共只在外面待了小半天,就直接进了宫中,没想到一出门还能有两个人认出自己来,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名了。
听到黎四九问话,吴统领又是哈哈一笑:“当然认得!我可是记挂了黎将军足足两年呢!”
黎四九一愣。
记他两年……?这,这话当众说出来不太好吧……?他现在可是小皇帝的人耶……
却听吴统领咬牙切齿道:“黎将军在东北当将军时,只用一封信就能把分给我军队的盔甲、武器全都要过去,这两年,还真是受了黎将军不少关照啊。”
他这么一说,黎四九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是做过这样的事情。主要是他当上将军后,发现自己的军队简直穷到了离谱的程度,要什么都没有,简直就是缺衣少穿,当他听说京城那帮老爷兵用着最新武器操练的时候,火冒三丈地给京城写了封千字小作文,愣是把京城那帮人的军饷军备都要到了自己手里。
这事儿黎四九觉得自己做得没错,他坦然地向吴统领一拱手:“多谢吴统领了。”
黎四九这样不温不火的态度,让吴统领一张粗犷的脸顿时涨红起来,连带着脸上的那道伤疤也跟着涨红了,他狞笑道:“想不到黎将军也是个玩虚的人,来一句口头上的道谢,真没意思。”
黎四九知道他是想找自己的茬,但他也不怕,问:“吴统领想如何?”
吴统领就等着黎四九这句话呢,立刻道:“不如黎将军和我手底下的人比一场!”
比一场?
黎四九迟疑地问:“比射箭吗?”
吴统领:“对!”
……黎四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啊。”
吴统领见他同意,立刻一招手:“出来!”
他身后的一人骑着马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吴统领道:“他叫田贵,是我手下骑射之术还算说得过去的一个小兵。黎将军,就比一个时辰内谁猎到的猎物多……”
黎四九的目光从那个叫田贵的人面上划过,笑意吟吟地道:“好。”
吴统领脸上划过奸诈神色:“我话还没说完,还有一个条件,打猎时,要在箭上坠一块儿石头。”
黎四九想也不想就同意道:“好。”
他同意得如此之快,让吴统领脸上划过疑惑神情,但又哼了一声:“我一早听过黎将军箭术好,只是,黎将军可能不知道,在箭上坠一块儿石头,会带来多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