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辫子？”冷素清有些疑惑。
前方有几名护卫开路，后面则是成群的侍女跟在几个女眷身边，这些女子都在东看西看，带着面纱的几个当然就是米凯尔、碧霄、姮娥她们。
若是此景而看，当真是土财主进城。
而人群靠后的位置，苏秦和张仪混在其中，都是低眉顺眼什么也不说。
前方，周舟和冷素清笑谈，他道：“就是被人抓住把柄的意思。你们九龙国的行宫，是给你们陛下和皇室准备的，我这个天启国的陛下还是免了吧。”
他们说话都有敖盖的结界护持，并不会泄露半句。
当然，若是有会读唇语之人盯着周舟……那就认栽吧。
“陛下说笑了，”冷素清笑道，“陛下此行定能和长公主终成眷属，何来逾矩之说？”
“冷将军还是给我们随便找处别院就好，”周舟笑着拒绝，随便扯了个理由：“太华美的地方，我住着也别扭。”
冷素清也是有些无语，只能给混在周围人群的心腹传音，有两个人立刻在人群中开始跑动，赶紧去办事了。
周舟也开始问三日后九龙城的情况。
“冷将军，北方黑国可派人来了？”
“他们并未直接派人，”冷素清哼了声，“不过和北黑国临近的两个神国突然冒出了十多个修为惊人的皇子，当真以为我们九龙国好蒙骗。”
周舟有些不解：“他们为何不直接派人？”
“应当会派，和国主大人是一个主意吧。”冷素清提起这个就有些埋怨，冷笑道：“话说回来，国主大人为何还要如此偷偷摸摸？是觉得我九龙国没有容人之量吗？”
“此言怎讲？”
“我家陛下有言在先，来九龙国的各国皇子，在此地都是绝对安全的。九龙国自会派高手保护，这点信誉我们九龙国还是有的。”
周舟轻飘飘的说了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我母亲告诉我的。”
冷素清愣了下，低声喃喃着这句话。
这句本来是在后世常见的文言语句，其实蕴含着一种很深奥的为人处世道理。洪荒中或许有流传，可极东之地的文化和洪荒俗世还是有所区别的。
“令堂当真高见，”冷素清叹了声，“不知如此问是否冒昧了，令堂是何等的高人？”
令堂……您妈的意思。
周舟神色有些黯淡，叹了口气，嘴边带着些微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涩。
他想起了家中父母，想起百年前修道的初愿，这初愿并未忘却，而他现在所做的，不过是为了更快的去达成长生道果，为了让自己可以在未来活下去罢了。
“他们，只是凡人，”周舟叹了口气，“在我的故乡坐着经商的营生，生活还算富足。只是我不孝，不能在他们两位老人家身边守候，在外独自闯荡。”
凡人？经商？
冷素清确实是愣在了那，一时间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她本以为，周舟跟脚肯定是如何如何了不得，父母是何等的大能，才能让他拜入太清门。
就算是在极东之地，太清圣人的道承是何等神秘，也是有所耳闻的。
若如此算起来，周舟岂不是从凡人的起点出……是了，他修道不过一百多年，这是听那位天启国圣母言语反击的时候说起过的。
冷素清出神的想着，不知不觉站在了原地。
而周舟的身边多了一个身影，那浅蓝色的道袍难掩她美丽的风姿，但街上的行人并没有目光投在她身上。
是米凯尔。
天使妹子感觉到了周舟心中泛起来的那丝苦涩，所以到了他的身旁，小手拉了下周舟的衣袖。
周舟笑了笑，反手拉住拉了她，朝着前路慢慢逛着。
这两个人……
冷素清站在那，她不知自己是被这幅光影迷醉了心神，还是被心神迷醉了这一幕光影……
“果然，长公主怕是难以取天启国主的欢心了。”
冷素清摇头一叹，硬着头皮也要跟上去。她还真怕周舟在他们九龙国埋下什么棋子，故而要监视着周舟的一言一行。
其实，周舟如果真是那无所不用其极之人，让碧霄、姮娥和马车中酣睡的小祖师一起出手制住冷素清，再让米凯尔传教……
那九龙国的九大军团，他就能控制其一了。
可这种太过卑鄙的行径，是周舟所不愿、也不耻的。
人至贱则无敌，周舟倒是离着无敌还有很远的距离，不至于对自己相识的人如此下手……也是形势没有紧迫到那种地步。
若换个他不认识的九龙国的将领在他面前，估计他还真会这么做。
没办法，若要统一极东之地，九龙国日后免不了就有大战。若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就再好不过了。
……
冷素清就算看着周舟，又怎知周舟都做了什么？
周舟进入天启国国境不久，就有潜伏在九龙国之中的情报网络对周舟的楼船完成了对接，一条条关于九龙国的情报传递了过来。
九大军团、九龙城的防卫情况，还有九龙国中此时的三个声音，周舟早已经知晓。
只是他先前也没想到，除了亲南、亲北之外，还有一些九龙国的大臣自信可以南北同时开战，对九龙国盲目自信的。
感觉自己被小瞧了啊。
只是如此一来，他现身之后遭受的阻力，也更多了一重。
等到了冷素清给周舟安排的院落，周舟对敖盖使了个眼色，这个龙宫主簿何等的机灵，立刻道：“陛下，刚接到大周城来的消息，有国事需要您处理。”
“嗯，呈上来吧。”
周舟坐在了花厅主位的那把老爷椅上，很有范儿的大手一挥。
“这……”敖盖看了眼冷素清，面色有些为难。
这老头也是演技实力派。
冷素清立刻会意，笑道：“国主大人处理国事，我自不能在此听着，这就去给国主大人安排晚宴。”
周舟有些尴尬的一笑，“那就有劳将军了。”
冷素清走的时候，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似乎早就知道周舟这一招，她早有应对。
果然，等周舟召集了手下谋臣在这里议事了两个时辰之后，趁着周舟一行人用宴的时候，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溜进了这处花厅，拿了一枚玉石出去。
监听之道，这也算是开了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