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尧有点不好意思,柏川却说:“没事,很多年了。当年我爸出轨,小三上门,我妈病重。也曾经憎恶过这个世界,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平和对待。”平和的让他们一步一步去死。
听了柏川的话以后,戴尧十分意外。在柏川的身上,他能体会到一种平民阶层没有的恣意与狂放,这种恣意与狂放并不是浮于表面的行为问题,而是骨子里透出的那种他想要干什么就一定能干成什么的笃定。所以戴尧觉得他一定可以东山再起,一定不会一直停留在这个失意的阶段。
但是他没想到,柏川的身世竟然那么凄苦。不但母亲早亡,还被后母虐待。难怪他身上总是给人隐忍坚毅的感觉,应该是从小在这种环境里成长,所以早就练就了一身铜筋铁骨,内心却还是那样柔软。
戴尧说道:“对不起白先生,我不知道原来你的家里那么复杂。”
柏川笑了笑,说道:“很多事情都比你想象中的复杂,虽然我喜欢你的单纯善良,但是我不希望你的单纯善良被人利用。很多时候,这会成为别人伤害你的理由。”
戴尧有点怀疑的说道:“你……”
柏川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从你找我要陈金的手机号时我就猜到了,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所以就……悄悄跟踪了你。我只是担心你出事,千万不要误会。”
戴尧虽然对柏川跟踪自己的事有点不太舒服,不过如果没有他的跟踪,自己可能就第二次落进了冯奇的圈套中。冯奇这个人,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恶毒。没错,他从小是不幸的,因为他父亲对他们母子的抛弃,所以前十九年过得异常凄苦。他也曾从冯奇的口中听他提起过,他母亲因为这件事有点疯巅,每天在冯奇耳边念叨的都是有钱人怎样怎样好,他爸当了大官,怎样怎样好。扔下他们母子在这穷山沟沟里,过好日子去了。
这女人在冯奇十三岁那年就死了,之后的几年时间,冯奇一直跟着他外祖父母。再后来,外祖父母也老了,冯奇也大了,再加上冯信良这些年根基越来越稳,才接回来的。他越看儿子越喜欢,再加上之前的愧疚,得知冯奇想读大学后,就想千方设百计的给他找门路。可他那学习成绩,怎么可能考得上南陈的大学?恐怕连大专都考不上。
没办法,便只能偷梁换柱。那时候盯上戴尧,也是因为戴尧无父无母,唯一的养父还在高考结束后就车祸进了疗养院。戴尧无依无靠,落榜也不会自己去查证。旁支几代里,都没几个像样的亲戚。这样的人,最容易取而代之了。到时候只要找到工作,换回自己身份的机会多得是。
只是事情的发展可能有点出乎他们的意外,谁知道戴尧的确是遭受了重创,但他却并没有一蹶不振,而是开了一家小包子铺,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不出几个月,就在戴家窑里租了一间最大的商铺做店面。眼看着日进斗金,钱越来越多。钱多了,也就意味着势力会大增。如果他的势力大增,对冯奇来说无异于最大的威胁。
在山村城乡结合部的时候,冯奇仗着他爸每月给他寄不少钱,就是出了名的小混混。坏蛋不是一天练成的,所以他做坏事,也不是第一天起。一个谎言,要用千千万万个谎言来掩盖。冯奇顶替了戴尧,要保证自己的事不被闹大,只能让戴尧永远只是个被世人不闻不问的底层人士。
活着就好,苟且就好,大不了后半生养着他。一个残废,也花不了多少钱。
这是冯奇现在的想法。
可是事情为什么会出了纰漏呢?冯奇坐在车里,一脸愤愤的说道:“这就是你选的人?连邓大律师都请来了!这件事你最好摆平了!”
冯信良一脑门子官司,气也是不打一处来:“我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去招惹原主。只要事情没有败露,只要有陈家在,我就能帮你兜着,谁让你去动手伤人的?”
冯奇也急了:“你还倒怪起我来了?当时谁说找个山沟沟里的废物的?临时改主意的人是你!说什么这人是个孤儿,没有监护人,亲戚旁支也没一个有势力的,都是村子里的。可你看看,他现在在村子里最大的商铺里当老板,一个月流水至少五六万!现在还能请来邓律师!这就是你说的废物?”
冯信良也很纳闷,怎么这小子突然就发迹了?看从前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根本不可能那么快起来。一定有人帮他,这小子肯定找到靠山了。
冯奇知道着急也没用了,只好说道:“行了,你赶快把这件事处理了,不行就再用用陈家的势力。我累了,你送我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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