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恩师。”
曾泰马上从袖中取出了诉状,递给狄仁杰。
“你看看纤户们的诉状上,是不是有你王周的名字?”
“大人,这些都是那些纤户们的一面之词,未经升堂据问,怎能断卑职有罪?”
“你听清楚本阁并没有断你之罪,只不过是在问你是否与本案有涉?”
“大人,这诉状虽然与卑职有涉,可是并不能说明卑职杀人灭口啊!”
“哦,现在你已经承认于本案有涉,由此看来,至少你有杀人动机。”
“就算是吧,可是这只是大人的推断,没有凭据,只能定卑职之罪呢!”
“好吧,本阁再让你见一个人。”
狄仁杰淡淡的道。
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竟然还不认罪,真是不知道狄仁杰的厉害。
“带余忠。”
“是大人。”
马上余忠便被带了上来。
“这个人你认识吗?”
狄仁杰指着余忠对着
“啊!王大人。”
余忠惊讶道。
“你是什么人?”
王周似乎不认识余忠。
“大人,小人余忠啊。”
“什么余忠,我没有听说过。”
“大人,你……你怎么不认账了,不是你让我杀死方九那些纤户的吗?”
“住口,狄大人,这厮胡言乱语,他是在诬陷下官啊!”
“为什么?你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他,他为什么要诬陷你呢?”
“也许,他和方九一样,对卑职怀恨在心啊!”
王周大声抵赖道。
“看来,你的主子不要你了,这下子可麻烦了,杀人的罪过全都要你一人承担了。”
“啊!”
“姓王的,你不仁,就休要怪我不义,就请几位大人到扬州漕运衙门查查花名册,看看我们六人是不是王周的手下?”
“王周,且不说远的,我就说说你最近的几件私事,让在座的大人们当堂验证,若查无实据,所有罪过我余忠一人承担。”
余忠大急道。
“好,你说。”
“自到洛阳之后,王周在青楼结识了一个女子,这名女子叫莹莹……”
余忠正色道。
“别说了!你这个笨蛋,蠢货,咬死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你以为他们能放过你吗?”
王周大声骂道。
“怎么不装了,本阁还等着和你继续玩下去呢,”
“现在,你总该说了吧。”
真是不自量力,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想在狄仁杰面前巧言令色脱罪,这可能吗?
“大人,贪领护渠官银,扣发纤户的户漕饷,卑职都曾参与,杀人灭口,也确实卑职下令。”
“贪着护渠的银两,吃着纤户们的血汗,你竟然还能下令杀死那些无依无靠、流离失所的可怜人,如你这样丧尽天良的恶贼,人若不除,天必除之。”
“亏你上的堂来,大言不惭,恬不知耻,口口声声以朝廷命官自居,真是不知道这世间还有羞耻二字。”
“哼!就你有配穿这身官袍!!”
狄仁杰怒道。
嘭!
狄仁杰一巴掌直接拍飞王周的官帽。
“还不如实招来。”
“是大人。”
“大人,您知道大运河北至上阳,南至扬州,这段邗沟渠归扬州漕运衙门该管,是大运河北运的咽喉。”
“自从漕运使扬州杨九成到任后,朝廷每年拨发的数十万两护漕款,就再也没有用到护渠上了,而且拨发给纤户们的户漕饷也是逐年减少,而今年却是直接不发放了。……”
随着王周不停的讲述,狄仁杰等人也是渐渐地明白了,原来扬州漕运衙门是一个全衙贪污的衙门,真是黑到家了。
而众人也都是明白为什么邗沟会屡次发生覆船事件,原来护漕所用的银两,全被扬州漕运衙门个贪污了。
但是狄仁杰感觉到事情绝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小小的漕衙门还真的做不到如此。
“你刚才说,前往扬州查查的工部官员都接受了贿银,那么李翰大人接受贿银了吗?”
“大人,李翰大人到扬州,便是立刻查查扬州几个衙门的账本,而后去了山阳,是不是接受了贿银,卑职不知道,也从未听人说过。”
“只是知道他曾经到纤户家中查访,此事被杨九成大人得知后,非常生气。”
“后来邗沟再次发生覆船事件,这位李大人便投河自尽了。”
“让他签字画押,带下去吧。”
“是大人。”
“阁老,想不到今日一审,便已经审出以杨九成为首的全衙合谋贪污之事,这可谓是收获不菲啊!大人,要不要传下黜致使大令,让杨九成进京。”
“封大人,记得曾泰说过,扬州的水很浑啊!现在我们看到的只是皮毛而已。”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即可南下,查查大案。”
“是阁老。”
“是恩师。”
狄仁杰不知道的是,此次南行,要不是太子李贤最后出手帮手,恐怕他真的落入虎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