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顾南松在说撞鬼这种事,但男人总把不行挂在嘴边也不太行吧。
顾南松默默的蹲下身,转回头去,手一颗一颗的把面前挂着的一串葡萄粒往下摘,直接放进嘴里吃起来,他心里苦啊无人知,只能多吃点甜甜的水晶葡萄来压制内心泛起的苦涩,也许是怨念几乎成了实质,一旁的三人面面相觑,识趣的没再继续刚刚的那个话题。
中午饭是在葡萄园主人家吃的。
是普通农家菜,虽然看起来没那么精致,但胜在食材新鲜,做饭人的手艺也不错,味道非常可口,一行人就坐在院子里,正好院中有支起两葫芦架子,藤蔓顺着铁架子往上攀爬,茂盛的绿叶缠绕在头顶,刚好可以遮挡住了越来越炽烈的阳光。
小哥上满了整整一桌子的菜,扬着灿烂的笑脸催着他们赶紧动筷。
顾南松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给易寒沉先打了一碗鸡汤,才盛了两勺饭吃起来。
一早上大家都玩累了,这会儿都顾着吃饭,谁也没有开口聊天。
院子里除了风吹过时叶片的窸窣声,就只剩下碗筷相碰的清脆声响。
这时,屋里传来一阵婴孩的啼哭。
小哥连忙从厨房出来跑进屋里。
似小猫叫唤一般的啼哭声久久不停,院里吃饭的众人都忍不住的看过去,小哥怀里正抱着孩子在客厅里来回走动着,来来回回,不断拍着孩子的背部,可不论怎么哄,孩子都没有停下哭泣,甚至还越哭越凶,脆嫩的小嗓子都已经变得嘶哑起来。
从里屋里又走出来一个病恹恹的虚弱姑娘。
面色苍白,手脚无力,眼神无光,还没走到小哥旁边就没留神被凳子脚给绊了一下,要不是小哥反应快单手过去扶了一下,人就得摔地上去,小哥眉头微皱,轻声斥责:你出来干嘛,快回去躺着!
姑娘语气虚弱,担忧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小宝哭成这样,我心慌。
小哥叹了口气:可你越靠近她,她哭得越凶。
姑娘满面难受,只能坐到离远些的沙发上,定定的看着孩子。
听见孩子哭闹,厨房里忙活的孩子奶奶也忍不住走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心疼的直说:哎,怎么又哭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天天这样哭孩子哪受得住。
孩子哭得那般撕心裂肺的,吃饭的人听着那心里也不好受。
孩子奶奶抱过孩子,小哥走出来,对着几人不好意思的道歉。
顾南松微微蹙眉,放下碗筷:能把孩子给我看看吗?
小哥疑惑:这现在正闹得凶
没事。顾南松一笑:说不定你家宝宝见我好看就不哭了呢。
小哥愁眉苦脸的表情下也被逗得忍不住一笑。
孩子奶奶抱着孩子走出来。
顾南松走过去,这小宝贝儿白白嫩嫩的,遗传到母亲的大眼睛和爸爸的高鼻梁,这会儿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蛋通红沾满了泪水,看着让人特别揪心,孩子奶奶也不知道哭成这样的孩子有什么好看的,不住的打量着顾南松,心想这小伙子也挺奇怪。
盯着看了会儿,顾南松抬起手在小宝贝的额头上方拂过。
易寒沉看了眼。
一缕煞气在顾南松手掌心中溃散消失。
第92章 怒气条前行中
哭声渐弱,孩子的奶奶吃惊的低头看。
小宝贝顶着一双哭肿的眼睛,水灵灵的向上瞧着顾南松,柔嫩的小手抬起,一把抓住了青年的大拇指,顾南松忍不住一笑:看来还挺有用。
这小哥疑惑:之前哭起来非得自己哭累了才会停,这还是第一次
是生病了吗?曹听雨好奇的凑过来,抬着手在孩子面前晃着。
没有,就是莫名其妙的哭。小哥无奈说道:这情况大概有一个多星期了,之前闹起来就带着去医院,可检查后也没什么事,有时候也不是饿了拉了,就是突然哭起来,如果醒着的时候她妈靠近,哭得更凶,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顾南松摇了摇小宝贝的手。
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黄纸符咒。
有时候真要防患于未然,温泉山庄里鬼那么多,他就找夏槐序要了一耷各式各样的符纸装着,没想到现在还正巧派上用场,这孩子不知道从哪沾来了些怨煞和阴气,扰得孩子难受所以才哭成这样,普通人看不到,这阴煞不除,这孩子指不定哪天真要生一场大病或出点什么事见见血。
把黄纸符咒放到孩子怀里。
你老婆和你孩子大概是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小哥不住的上下左右看着顾南松,怎么也没法将眼前俊朗的小帅哥和村里那些神神叨叨的神婆和瞎子大爷画上等号,忍不住怀疑出声:真的?
顾南松想了想,询问道:孩子出事前,你和你老婆有没有带着孩子去过山庄?
小哥回想,点头:还真去过,我们一家子都去山庄里泡温泉,只有我妈没去。
那就是了,最近山庄里闹鬼闹得凶,指不定不小心给撞上了。
看这孩子也不大,女性产后气血两虚,阳亏阴损,本就是极易招东西的状态,而孩子年龄尚小,魂魄不定,眼通阴阳,被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也没有自主抵抗能力,也幸好这孩子受先人遗愿庇护,这才一个星期多了也没出什么大事。
应该就是那会儿撞上的,放心,现在是没事了,符纸好好带着,大中午的多出来晒晒太阳。顾南松看向走出来的姑娘,抬手一招,把那缠绕在身上的怨煞也给收了过来,又送了一张符纸出去,顾南松在这一家人奇怪的目光中,又坐回饭桌前。
你抱抱看?
看向那姑娘说道。
姑娘迟疑的走上前,抬手将软软的孩子抱进了怀里。
孩子很乖巧,可能刚刚哭累了,对着妈妈吐了吐泡泡后,闭上眼睡了过去。
姑娘喜极而泣,天知道一个当妈的,一靠近孩子孩子却哭得撕心裂肺,那心就和被刀割似得痛苦,现在终于能把孩子抱进怀里,这当妈的也哭得就和一个孩子一样。
看着女儿乖巧的在妈妈怀里安睡,只要老婆和孩子没事,小哥心里什么都怀疑一扫而空,转头对着顾南松直道谢,然后很干脆的放话,今天摘的葡萄和吃的饭,都不收他们钱了。
一旁的孩子奶奶看着孩子和儿媳,又看看那张显眼的黄色符纸,眉头微蹙。
我就说!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孩子奶奶一脸煞有其事的郑重:那山庄果然有问题!
小哥无语:妈你在说什么呢?
霍翟和曹听雨等人好奇的竖起耳朵,一个个捧着饭碗凑过去听故事。
孩子奶奶伸手拍了小哥一下:还记得你爷之前说过啥没?
小哥摇摇头,他爷都去世一年了,活着的时候是个耳朵不大好使的小老头,可特别热心肠,经常能在村子里看到他屁股后面跟着家里养的小狗小鸭子到处晃悠,以前他还小的时候,就喜欢搬凳子坐在他爷爷面前,看他爷爷用竹片编箩筐。
孩子奶奶说道:当初那大老板进村要买抱玉山那块地时,你爷爷是大力阻止的,和村里那几个年纪大的老人一起反对,不过这毕竟是有益村子的事,能带着大家伙赚钱,村长又是个年轻有主意的,最后还是把地包给了大老板。
当初你爷爷回来还唉声叹气的好一久,老说那庄子要是建成,肯定要出事。
这是两年前的事儿了吧。小哥两年前都在城里发展,只听母亲打电话来提过两句,后来回家的时候爷爷很正常,也没说起这事:爷爷有说过那地方到底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