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慎惊恐的往旁边一退。
怎么还原地站着喷血了?!什么原理?!
风里似乎带着无形的刀子,轻轻一过,便带起飞溅的血花,痛呼声遮掩住那清脆的断响,顾南松背着手快速往后退了一步,防止鲜血往自己身上飞,许慎见人身形摇晃,下意识的抬手想去接,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年重重的摔倒在地。
青年的身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很多伤口,不深,但足够将浅色的衣服晕染出大片大片艳丽的红花。
他站不起身来,只能在地上痛得翻滚。
许慎注意到,青年手一直捂住小腿的位置。
顾南松把身后的凳子往前拖了拖,坐在打滚的青年面前,脚往前踩在青年的脑袋上,托着腮帮子满意的欣赏着对方的痛苦与狼狈,等剧烈疼痛的那一股劲儿撑过去,青年停住了扭动的身子,但还在不断的大口抽着气儿。
盯着看了会儿,顾南松一声轻嗤:何必呢?
青年又恨又怒的瞪大了眼。
看来你爹之前是没和你说过,那晚的紫藤花开得是多么美丽。
顾南松认出了青年的身份,易韬那老畜生生的小畜生,没想到会在这给撞上了。
你、你在说什么青年咬着牙艰难说道:还不快、快送我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啊,就你这种人挺浪费资源。顾南松杵着腮帮子一偏头:一口一个残废,今天你就好好做个名副其实的残废,哦对,不止今天,我觉得你以后都做个残废挺好的。
许慎震惊过后无法容忍事情这样继续发展下去,这人毕竟是他山庄里的客人,要是在他山庄里出了什么事他们山庄可得担责任。
他打了个电话,让山庄里配备的医务人员赶忙过来处理,应该是腿上出了什么问题,他也不好得去随便搬动从而造成二次伤害。
顾南松没有再阻止他。
青年躺在地上,疼得直骂骂咧咧,他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发泄就发泄吧,骂来骂去还突然带一句易寒沉,顾南松眉头一挑,突然抄起桌上的果盘就一盘子糊在人脸上,这下清静了,但这粗暴凶狠的举动也吓坏了许慎等人。
这一盘子下去,玻璃破碎,满脸血花,人直接被拍晕了过去。
顾南松一脸无所谓的淡定,站起身来踹了踹青年,然后看向一脸惊恐的许慎。
实在抱歉,没控制住。
许慎对上顾南松眼睛,被其中的戾气吓得一哆嗦。
我这人其实轻易不生气的,真的,平时脾气可好了。
最近大概天气有些燥,我也有点上火,这盘子多少钱,我会赔偿的。
许慎:是那盘子的事儿吗?!
顾南松抽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手,微不可闻轻抽了一下冷气,低头看了眼,将手中纸巾丢进垃圾桶,又溜达到烤桌边上,夹起两烤好的生蚝和鸡翅,站起身来看似无意的扫过司豫和乔镇山等人站着的位置,幽幽说道:只要承认我和我老公的美好爱情,那我们就是朋友。
没有绿帽子,陆总如今可是我嫂子,我没有任何发展嫂子文学的打算。
没有侮辱,长那么大的人了,也经受过高等教育,请把尊重好好放在心里。
我只想好好的过两天安生日子,吃好的喝好的玩好的,所以希望大家都是。
转身走回易寒沉的身边,把东西放在桌上,对着易寒沉重新扬起灿烂的笑。
要吃烤大虾吗?我看着还有些,我去给你烤。
易寒沉眉头微蹙,目光从那张笑脸上滑下,落在抬着盘子的右手上。
刚刚飞溅的玻璃渣子从手上擦过,留下两道明显的红痕,血液已经凝固起来,看起来只是不需要在意的小小伤口,可易寒沉却觉得像是在他心头上也划了两道口子似得,有些刺疼刺疼的难受。
别笑。易寒沉盯着人冷冷开口。
既然不开心,何必端着一副笑脸。
顾南松微微一愣,往前凑了凑,小声安抚:别把那傻逼的话放在心上
顾南松。易寒沉打断他:你没必要
没必要什么?没必要对着他强颜欢笑,没必要为了他和一个全然不用在意的货色动手,还是没必要将他事事放在心上?
顾南松还等着他继续说,面上有些疑惑。
易寒沉只觉得胸口发闷,往常刻薄无情的话语竟然说不出口。
眼见着人又快乌云罩顶,突然莫名的烦躁起来,顾南松关心道:那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不用。声音压得有些沉,能听出几分恼怒:吃你自己的,不用管我。
顾南松知道他不喜欢吵闹,也不喜欢在陌生人多的地方呆太久,这会儿又遇到一个傻逼来捣乱,肯定心情糟糕透顶了,想了想,没再凑上去安慰,起身跑到烤桌旁边,拿过一个较大的盘子和两个饭盒,把现在烤好能吃的全都扫荡干净,又找了个袋子装好,这是准备打包带走呢。
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玩。
对着其他人示意了一下,顾南松跑到易寒沉的跟前,推着人准备回去。
这时许慎叫来的工作人员一拥而入,担架一摆,把人小心的往上放。
那一盘子没拍彻底,青年在搬动间□□着转醒,哎哎呀呀的直叫唤起来。
从忙碌的众人旁边路过,易寒沉转头阴沉沉的看了青年一眼。
哎呀!工作人员一声惊呼。
也许是手滑了,担架一侧没抓住翻转掉落,躺在上面的青年又滚了下来。
杀猪般的惨叫在身后响起,许慎都不忍再看,你说这倒霉催的,翻下来再度伤到腿就算了,这脸还正巧压到草丛中隐藏着的碎裂玻璃上,本就已经一片血淋淋的脸,这会儿又破了几个血洞,扎着玻璃碴子实在惨不忍睹。
回到小别墅,顾南松继续吃东西。
还记得易寒沉没吃多少,又点了酒店服务,让人送点清淡口的夜宵过来。
吃饱喝足,易寒沉上去休息了。
砰的一声关门响,顾南松又只能委屈巴巴的留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
今夜,依旧宁静祥和。
可沉睡中的人,却无意识的皱起了眉头,睡得似乎不太安稳。
耳边徘徊着雪花飘落的簌簌声,站在一片苍茫白雪中的青年缓缓抬起手,片片冰凉落于掌心,他静静的看着,看着那一点细小的冰晶在掌心慢慢堆积,他心里觉得奇怪,人的手掌心是温暖的,本该融化的雪花为何会在他掌心停留。
雪似乎变大了,飘然而落似片片鹅毛。
他抬头看去,天空中的乌云沉沉,几乎压在了头顶。
整个静谧的世界只能听到不断落下的雪花声,青年站在厚厚的雪地里,任由雪花落在他的头顶,他的肩膀,他沉静得没有一丝光亮的眼睛里,不知道站了多久,久到白雪将他笼罩得像一尊雪人时,他才缓缓的低下头。
没有阳光的阴沉世界,这一片纯洁无垢的雪白更加刺眼。
顾南松动了动身子,僵硬得几乎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
难怪呢。
他恍然大悟。
雪花在他身上堆积,冰晶在他掌心停驻,因为他浑身上下与这雪一样的冰冷,可是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寒意,就像是曾经那时候拥有着奇怪身体的自己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顾南松突然开始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