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颓然回营,掀帘却见秦瀟在帐内等着。
洛青揣着疑问上前,揖道:「大哥。怎么不叫人找我?」
秦萧低头看着卷子,道:「这件事,不好堂上说。」又沉吟道:「洛青,星寧夕一席计画,处处为岱山门考虑,纵然她武行卓越,那性子,不敌巖靖峰。再加上倾天意志,我们谁也不能替她动手。我亲自带了月盟叁位堂主上山,不能白白断送在上面。你,有什么法子?」
洛青听秦瀟话头,已知他来意,烦乱道:「要压制倾天剑,寧夕提过另一把平漠刀,随森门前人流落青川…。」
秦萧抬起头,盯着他道:「那刀,缓不济急。我当日留辰昕帮你,你,也是个聪明人。我听说你留了她叁日,不用跟我绕话。」
洛青别过眼,仍道:「长老留下丹锦剑,我使青冽剑,多护着她,或许还是可行。」
「巖靖峰阴狠,索伦狡诈,那樊姝也是一届门主,不容小覷,我一向不打没把握的仗。」他望着洛青直道:「洛青,倾天意志对星寧夕是很重的负担,你出出入入,对她百般相护,既然有情,不如娶过来。」
洛青闪避着秦瀟,道:「她不会愿意。」
「你可问过她心意?」
洛青摇头道:「她情伤甚深…有些事不用问,也感受得出来。」
秦瀟看了他一眼,沉道:「她若不愿意,你便直接要了她。」
洛青眉头一皱,烦道:「我不想伤她。」
秦瀟锐利进逼:「你若能掌倾天剑,对我们极其有利,而且必要。你不出手,我便让夜阑出手,或者,你听清楚了,你若让我亲自动手,届时上山,时机成熟,我便一剑杀了她。星寧夕昔日在岱山古道伤重几乎要死,这条命也算是月盟的,我并不欠她。她若念你相救之恩,以身相许也并不为过。木已成舟,你便娶过她来,不会亏对她。」
洛青怒瞪着秦瀟:「你们若动她,我与月盟兄弟情份就到此为止!我也不要她用救命之恩委屈她自己。你们人人算计她,我绝不因为倾天意志娶她。」
「我便不懂,嫁给你哪里委屈她了?」秦瀟看着洛青,由衷道:「她虽出身名门毕竟也是沦落,你真心待她就比任何人都好,其他人出手是置她于死地,你出手是保护了她。」
「感情之事本勉强不得…。」洛青别过身,不愿再同秦瀟讲论。
秦瀟静看着他,半晌道:「也罢。我本不期望你会马上答应。但是,你别忘了我刚说的话,为了月盟,和你们这一条条性命。即便开罪你,我也在所不惜。对她、对我们,你都是最好的一个。」
秦瀟前脚方走,辰昕便掀了帘进来,见了两人脸色,道:「怎么,大哥…为难你了。」
洛青慍然而坐,道:「他自然要我拿那倾天意志。」
闻言,辰昕叹道:「这件事,不早要你放在心里琢磨了么?」
洛青怒道:「那也得等她心甘情愿,我刚才被她赶了回来,叫我离她远一点。辰昕,每个接近她的人都有目的,都不安好心,她的心大伤未癒,我不能再伤她。」
辰昕又一叹:「眼下情势怕等不了她心甘情愿,有些事先来后到,你也不用计较得太清楚。」
洛青听辰昕竟帮着秦瀟说话,一脸怒气瞪着他。
辰昕见了,再叹道:「她只是一再压抑她的情和伤,压不了便想喝个烂醉。说实在,论狠,她斗不赢巖靖峰。又她真能下得了手,我知道,那有多痛,你真忍心让她去承,还是,你怀着私心,想让她趁此断了情死了心?到底…什么才是算计,又什么不是?」
辰昕…确是个受过伤的人,只是那伤太沉,即使兄弟如洛青,也万不敢轻碰。他淡淡提起来分说,已实属不易。洛青歛了怒气,默然不语。
隔日,星寧夕方要出映雪堂,又叫人拦了住,去了秦瀟住处。秦瀟坐在堂上等他,桌上搁着一壶茶,一罈酒,和几只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