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江瞧了瞧衣若,想起她一问,道:「找你啊,我倒不想找你,一路听你嘮叨不得间。」
衣若奇道:「咦,你不叫人来茶馆找我么?」
「回来了?」堂内,辰昕闻声走了出来。
洛青跟在后头,看了看,亦问道:「寧夕呢?」
「刚大哥唤人叫我,我和山藤便先回来了。寒露姊姊留寧夕喝酒呢。」衣若随口答道。
衣江一愣:「我没唤人叫你,谁知道你去什么茶馆了。」
洛青眉头一皱,凛道:「寒露?」
山藤无奈道:「咳,当我想清楚姊姊和你那么一丁丁你不在乎也不想提,以至于我都忘了的风花雪月,人已经坐在里头了。」
洛青有些急切,恼道:「那暗里就是个惹事生非的地方,要去也不能留她一个。」又向辰昕道:「帮我查查寒露。」语毕,领了人,一拂袖便往北城开步。
衣若在后喊道:「噯,有那么糟么?堂主你别急,慢点,寧夕身手那么好,要打架也不怕输人的。」
洛青火烧火燎急赴北城,城人见了喜孜孜喊道:「堂主!今个儿什么风把你吹来。」眾人热情围了上来。
洛青急道:「我有急事,小事先找我副堂。」说着纵身转进小巷。再几个拐弯出了大道,曲曲绕绕来到茶馆前。
洛青疾风似的进了茶馆,见寒露一派自在,一袭红衫坐在檯边拨琴。侍从随后跟了进来,散了客人,带上馆门挡了看热闹的群眾。
洛青神色冷厉,行至台前,沉声问道:「星门主呢?」
寒露闻声,抬头一笑道:「妹妹?我留她喝了一壶酒,便让她回去了。她没回南城么?要不堂主外边儿绕绕问问,兴许是北城玩意儿多,她溜达得远了些,又兴许是迷了路?」
洛青透着冷意,切齿道:「别逼我。」
寒露缓搁下琴,起身道:「堂主这是怎么了?我刚不是说了,她喝了壶酒便回去了?要不我请人去找找?」
洛青长剑扬出,直指寒露凌厉道:「她根本喝不了一壶酒。」
寒露一声冷笑,水袖扬张,秀丽明眸迎视洛青:「你如今当我这里怎么,怕了你的剑了?堂主这是要指控我扣下你的人,你倒说个缘由,我何须扣她,难道是为了你?」
寒露艷然一笑,坐了下来,端过一旁几上的酒杯,一仰而尽,敲在桌上。冷道:「你儘管带人搜,仔仔细细搜,当心若是在别处找着了,你这不懂礼数的堂主,当来好好向我陪个不是。」
洛青冷望着她,倏然收刀入鞘,道:「搜。」
数名侍从一揖,入内挨着厅细查,又进了后院客栈翻找,惊扰了一对对缠绵鸳鸯,惹起惊呼连连。
洛青跟着里外翻了个遍,仍寻不到星寧夕。沿廊绕着,心下着急,寒露有何动机,他实不明白。他纵和寒露有点牵扯,他只觉得她风流迷权,知他要接职堂主,闹着寻他玩笑,可不见她有何真情可言。难道她客栈暗地掳起姑娘不成?星寧夕再如何貌美,有自己摆明护着,她岂敢朝她出手…。
片时理不出头绪,想只好再派人到城外和兄弟问问,他便不信,寒露能在他眼皮下把人藏了。
回到大厅,寒露坐在椅上,笑吟吟望着洛青道:「我今个儿的损失,可得都算堂主的。」
洛青头也不回,令道:「走」,领侍从去了。
一阵去来,堂上衣若迎出,怯声道:「没找着寧夕么?大哥也出去探探了。」见洛青摇了摇头。又急道:「噯,这那么大的人能藏到哪儿去。」
山藤知洛青心急,毕竟也是自己疏忽,敛起神色,道:「洛青,我们概查了查姊姊,她实在也没什么特别,但她不是兰台人,来自西海,约二十岁和他哥哥来村。营生便是歌舞茶馆,后嫁予赵大哥,这我们也是知道的。她那客栈,经营如旧,也没太踰矩,只人员出入繁杂,她有没有与什么人交好,一时半刻也查不出来。」
洛青脸色甚差,皱眉道:「不论她动机如何,外头我先令人看住了。再差人城内搜搜就是。」
「怎么?」忽和抱着几罈酒,自大门进堂,道:「什么时辰了,你们还在这儿蹭着。」
洛青一揖道:「长老,一点小事,正在发落。」
忽和瞟了他一眼:「小事?看你神情,还以为巖靖峰打下来了。说吧,我倒是知道,你丢了我们军师,这可不算小事。」
洛青一听,见忽和似是有意插手,便道:「长老可有什么消息?」
忽和坐下,拿起酒罈拔下酒塞,喝了一口。
衣若看了着急:「噯长老,您知道些什么快说呀?」
忽和看看她,笑道:「怕你堂主办你啊,急什么。我也不过刚去北城吃个饭,见青儿带人杀去寒露茶馆,搜了一番。」他转向洛青道:「青儿,寒露是西海人,准确来说,是断魂岛人。前不多时,她茶馆来了些断魂岛小使。刚好那日,我也在北城,他们岛上的艷气,光是擦肩都叫我不舒服。」
洛青凛道:「她和淮晏有关?」他忽然觉得,当日寒露前来大堂,不定是为了见星寧夕。
辰昕忖道:「若是扯上岱山,寧夕倒没有即刻的危险,找人跟上拦了便是。」
洛青皱着眉,点了点头。
忽和又灌了口酒,道:「唉,别愁眉苦脸。丫头身手好,不会有事的。这在岱山门那么多年,也不见她真被哪个地门人给捉了。出落得好端端的。」
洛青冷着脸,心里道。便有,活生生叫巖靖峰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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