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犬吃痛并不畏缩,反惹起了怒气,轮番朝她扑咬,她旋身不顺,舞不上长带,挡得十分吃力。
后头又闻脚步声,星寧夕心里一寒,今日莫不是死在这禁林,便是回头死在父亲杖下了,正凉凉寻思究柢哪一个舒适些,叁个地门人已趋近,仔细打量了她,嘴角噙出笑意。
星天漠极少在全门会集的大场子带上星寧夕,此举自是提防地门,是以大部分地门人并不确切知晓星寧夕样貌。然身为君主之女,又如此神秘,传闻自是不少。人都道星寧夕,生得貌美不凡,又带白棠花香,加之天门原不收女弟子,是以刺天门徽示的女子,也只她一人。这见着了人,委实不难辨认。
「你是星天漠的女儿?」另一名地门人喊着,见猎心喜:「你竟会落得此番田地,先将你伤个半死不活再送去给樊门主,自是大功一件。」
叁人笑得张狂。星寧夕力渐不敌地门獒犬,连个回嘴的机会也没有。一眼瞥见叁人拉弓持箭对准自己,心里翻来覆去苦思如何脱身。
都是那该死的捕兽圈,倒给他们捉了一头活生生的君主之女。
厉箭破空而出,星寧夕一惊,扬手欲挡。
忽又闻金戈相击之声,叁柄短刀击落箭身,又一声令叱,喝退叁头巨犬。叁人叁犬一望甫出声走近的男子,狰狞神色刷得转为乖顺窝囊。叁人眼见就要行礼,男子一个凌厉眼神,封了叁人的口。
星寧夕滑坐在地,仍持着青环,警戒看着眼前一脸冷漠神色的男子,瞧他衣着,该是个地门直属樊门主座下的高徒。
男子望向叁人,低斥道:「伤了她,是要让星天漠安罪地门?没有计画便不要妄生祸端。」他冷冷令道:「走,莫要走漏风声,否则门规重办。」
叁人唯唯诺诺,万死不敢违命的狼狈相,连滚带爬牵着狗走了。
男子拂了拂袖,在星寧夕身前蹲了下来。他身着玄袍,一袭仙气长发披肩,脸生得俊美,却十足冷冽,一双细长深沉的眼,与她圆睁的秀眼相望,沉得她移不开视线,一颗心宛若被读尽了一般。
男子低头拾刀,她才回神,想往后退,却被大树堵了个实。
他又抄起捕兽绳,俐落割断。半晌,淡淡道:「你的眼睛,是我看过,最澄透的一双。」
「什么?」星寧夕一愣,脱口道。
男子不答,又道:「你在找东西?」
星寧夕又一楞,道:「你怎么知道,你是谁…,你是不是想独佔功劳,一个人把我拽去给你们门主?」
男子看着她,靠得更近,浅浅一笑:「你倒还知道这里是地门,以你的身份敢闯进来,莫不是想送死,便是落了重要的东西。」他的眼神有些不凡,被盯上了,便着实伤神,说不出话。
男子一笑,起身道:「你年纪小,唤我一声师兄吧,别再晃到这里来,可不是每次都有人救你。你的雪狐,我明日寅时送到天池北侧给你。还有,那地门獒犬虽兇狠,膝窝却是个弱处。」语毕,人已几步倏然远去,隐没在幽森林间。
「雪狐…。」星寧夕还兀自楞着,喊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找雪狐?可是寅时…寅时我去不成,喂!」却哪还有他踪影。
她回过神来,觉这地门禁林,魔气森森,实不宜久待,连忙循原路,出了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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