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50章</h1>
梅雯蝶慑于丈夫的淫威多年,怕丈夫怕得厉害,虽心有和离心,却不敢表现出来,见暗萧这么揍他,假意护着,在暗萧身上又抓又挠。
“你走开,你凭什么打你师兄!”
只是她疯狂的装装样子,手上的力道却不重,她如今落魄,一心想着澜师弟要能念着曾经的情意带她走,离开夜子画。
夜子画被打得面目全非,他一个大夫,全无功夫在身上,暗萧出手没留余地,听到咔咔两声脆响,夜子画的肋骨断裂的声音之后,怕自已弄出人命,这才收手。
站起身,拂了一下额头散落的发,笑得像个魔鬼。
郑元柏抖着手,不知如何是好,“澜师兄,你闯祸了,师父早就打算将医药谷的一切让大师兄掌管了,你将他揍了,回头师父他老人家会埋怨你的。”
夜子画也想说句狠话,可是一时疼得岔了气,只能用眼睛恶狠狠的仇视着他,暗萧嘴角轻勾,他这些年跟着楚行东奔西走,对方的雷霆手段也学了一些。
他冷笑连连,“父亲竟然要让接掌医药谷,让他更有条件为非作歹吗?原来我离开的这些年,大师兄不但没变,竟是越发的会伪装自已哄骗父亲了!”
“可你也不能打他啊!”人都不成样子了。
“打他,我恨我打晚他了,七年前我与你在梅林小筑对弈,你煮的茶水里被人下了迷药,而我的杯子上被人抹了染情草的汁液!而我自幼被父亲用药浴泡大,一般的毒汁根本奈何不得我,我虽品出有异,奈何两种毒素相混我也晕了过去。”
“醒来后,你我便衣衫不整的躺在院中晾药石上,为何茶水里有两种毒药,师妹真的半点不知情?”
梅氏被问得眼神闪朔,竟是不敢看他,“我,我不知啊!”
想起那年,她已年过十八,家中忽然来信说要她出谷嫁人,可是那个家她无半点亲情,所嫁之人也不认得,她就想用迷药将澜师弟迷晕,然后……
可是师弟说他的杯子上有染情草汁的毒,这个她是真的不知啊……
暗萧指着地上苟延残喘的男人,“是这个畜生,是他占有你,那日我晕死过去后,跟本什么都没有做!”
“可惜,无论我无何分辨,因为没有证据,父亲根本不信我,还因为我不想娶你打了我一百仗,这口气我怎么可能忍下!”
梅雯蝶身子摇摇欲坠,她不相信,自已是被大师兄毁了身子,可是这么多年,他一不满就会骂自已是脏了身子的贱妇,后悔娶她云云……以至于发现自已未婚先孕,怕受到的侮辱更多,按照医书给自已配了一副堕胎药,因为药量过大又伤了身子。
她颤抖的想反驳这一切,不想知道真相后,将自已变得过于可笑,“你说没证据了……”
“对,当时我的确没有证据,因为我被气晕了头,少年心性刚烈,头脑发热下只想着不想背这个黑锅,直到我离开医药谷两年,偶然得到一株新鲜的药草,我为了辨其药理品尝之后,才知道那日我的杯子上抹了是何种药汁。”
他仰头苦笑,“梅氏,你知道吗?那株药草,正是当年你亲手挖回来摘种在大师兄屋中的那盆箭兰……只是你我当年识药不清,都误认了它。”
二年了,就算他找到了证据又如何,一切真相都被掩盖了,所以他更加气恼父亲的所作所为,如果他肯替自已查一查事情的真相,又怎么会让他受委屈。
梅雯蝶除了震惊之外,心更是碎裂成片,从前澜师兄都是叫她梅师妹,刚刚他改了口。
“我……”
暗萧可怜的看着她,“所以,以后请不要在到我夫人面前提什么孩子之事,我与你从来没有苟且,又何来的孩子!我夫人年幼,心性不坚,因你的三言两语显些失去性命,这仇,我是要算在你身上的。”
他笑得很诡异,来到夜子画面前故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大师兄不知道吧,梅师姐曾经还怀过你的孩子,只不过因为你的设计,她不敢将孩子的事情告诉你!而今天,我就让你因为你的卑鄙付出代价!”
伸手捏着他的下颚,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塞进他的嘴里,夜子画想反抗,可是那药混合着嘴里的血水被暗萧手上用了巧力将药送到了肚子里。
夜子画眼中迸发的恨意更浓,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你喂我吃了什么?”
暗萧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扔到了地上,“师兄不是医术备受我父亲的赏识,予把整个医药谷让你来传承吗?我给你吃的是让你今生都不举的药!你要是真有本事解了此毒,你后半辈子再找个小老婆,说不定也能生出儿子。”
说完这句话,郁结在心口多年的气终于散了,原本他不屑将这一切张扬出来,毕竟那是他早年不学无术,没有能力不能为自已申辩。
被人如此算计,是无能的表现,可是有人竟然还用当年的事情做文章,就不要怪他将所有人都恨上了。
梅雯蝶站在原地,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澜师弟,她身形踉跄,讽刺自已这么多年都做了什么。
坑是自已挖得,苦要自已受,她瞒着大师兄堕子才不能生育,他那心胸狭隘的性子不会在意经过是为何,他只会将一切结果怪在她头上。
郑元柏有些鄙夷的看着师兄,原来平日里装得一副清高仁善都是假的,出了医药谷,处处对自已的妻子苛责,早年又处心积虑的害澜师兄,虽然学医者多痴,可他也清楚医药谷是什么样的所在。
他没有扶大师兄起来的意思,向外走时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先回医药谷了,也会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如实的禀明师父,如果你被诬蔑,就回来亲口和师父说情吧!”
这些年,师兄最擅长研制的药物皆不是为了救命治人,而是对男女那方面的药越发偏执,澜师兄所说的染情草,他就在师兄屋子窗台上看到了,那盆花他曾得意的对自已说,他养了七年……
正阳大街前,一改几日年车水马龙的状态,今日虽然依旧人流攒动,却多是奇装异服的江湖人士骑着高头大马,要么是手拿拂尘的道士,门前乱成了一团。
楚行看到此景眉头蹙起,“我看今日送上拜帖之后,还是先回去,这样等着怕是没有三日也轮不到你了。”
宁翠翠有些担心,“可是,大家都在此等着,万一有人将那郡主的病治好了,我们不是错失了一次机会!”
楚行不给她可是的机会,已经让马车改了道,“其实来此地前,我想得是搭上纳吉这条线,一是徐州地处北橚中原之地,离京师较近,他手中有五万精锐的兵力,也许能为我所用,加上他与太后有义子情份,如果进宫也能为我说上几句话。可如今只是为了钓出一个古翰,这病治与不治,两可!”
宁翠翠没有立即接话,想了许久问他,“你是担心他实际有二心?”
楚行嘴角轻勾,“苒儿的头脑,不当官都可惜了,我能想到借他兵力稳定势力,别人未必想不到,他自身是溪族人,那古翰与他交情如何,不得不疑!”
宁翠翠轻轻恩了一声。
楚行已经有了决断,“三日,三日过后,苒儿先与我回稽州,再上书进京。”
“龙脉的事情不急了?”
楚行摇头,“虽然有人给我布了局,但从古翰一路尾随的情况来看,这龙脉一事对方很是重视,所以我也不会放弃,不过此事我想拖后一下!等着我向皇上赐婚让你成为我的王妃之后,我再辞去稽王头衔,这样以后我们行走起来会更方便。”
如此一来,府中的那些莺莺燕燕再无用武之地,自己打发了也不会引起人主意。
宁翠翠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心中无比满足,得夫如此,别无所求!
轻轻应了一声,“一切都听你的。”
他们情意正浓,楚行担意,带她去游碧波湖!
暗萧那边终于将压抑在心中七年的积怨一起发泄之后,觉得对不起芷怡,特意去了城中最大的酒楼定了她偏爱吃的芙蓉糕!
等他带着糕点回去时,等着他的确是空空荡荡的小屋,还有残温的被褥,喝剩下的汤药碗,以及给他做到一半的里衣。
“怡儿?”他轻轻的唤了一声,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屋子忽然间空荡了好多,属于芷怡的东西都不在了!
怡儿,他疯狂的向外跑,却看到院中少了一辆马车,他一脚踹开阿宝的房门,里面同样空了。
“苏芷怡,为什么骗我!”他已经回来了,哄她开心,安慰她,甚至不在乎她将永远好不了的脸想着立即去京城提亲!
她就这么不告而别了。
永安堂的药童悄悄递给他一封未封口的信笺,信封上的字很俊秀。
他忙着回屋将信打开,寥寥几行。
“缘起皆因伤心起,缘落皆因心如灰!缘起缘灭只因君之一厢怜惜之情!莫曾想怜惜之意终不是真心怜爱!前有傲梅展寒香,今有芙蓉争颜色,还有春秋未见过,我心却已冷成霜。
永远不会原谅你-苏芷怡!”
一瞬间,如遭雷击,芙蓉来过了?她为何会找到永安堂?明明告诉她过几日就会替她赎身,为什么要找事!
他承认,对苏芷怡的情意皆因为怜惜她年纪幼小日子过得苦!可是最初他就不是玩玩之心,是真的想娶她!
日久下来,他喜欢上这个凡事能压在心中,只对他欢笑的姑娘!
给他做的衣服都扔下来,看来是真的气他了。
黯然走到窗前,那里原本有个临时的梳妆台,如今台前只剩下一架铜镜,一把九成新的木梳!
梳子上挂着一根乌黑的发丝,还带着一丝皂角香气!
扯下长长的发丝将它慢慢缠在手指上,“芷怡,为什么一句解释机会也不给我?如今你已经成了我的绕指柔,你却走的彻底!”
刚刚给他信的小厮怯怯的问了句,“萧公子,苏姑娘走的时间不长,要是去追还来得及!”
暗萧呵呵笑了一下,“不必了!”
这时追上去说什么?总归是他做错了事,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走就能解决问题吗?
他向门外走,神色很是不好!药僮关切的又问了句,萧公子这是去哪?
他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负了一个,总要问问另一个是不是遇到事了!”
他去找芙蓉是带着怒火的,如果她和梅雯蝶是一类人,就别怪他无情。
再次踏上茗香楼,老鸨子一眼就认出他了,暗萧可是金主,出手阔绰,为佳人一掷千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萧公子来的好早啊!姑娘们还在休息呢!”
因为时间还不到晌午,老鸨子还是蓬头垢面的模样,看样子也是才起没多久。
“我找芙蓉,引路!”
他神色冰寒,双手负于身后,只等着老鸨子同意就要上楼!
老鸨确是一副为难的模样,“哎呀,真是不巧,芙蓉姑娘被花将军包月了,已经被人接走了!”
“什么?”
忽然他伸手去扯老鸨子的衣领,生生将她丰满的身形提的离地。
“本公子用三千两买了芙蓉七日,如今才四日,这么急着让她外出?”这个花锦看来是要强来了。
老鸨子见他凶,这次却是不怕他。
“松手松手,芙蓉已经破了身子,服侍谁还不是一个道理,你要是觉得委屈,剩下一千两我吃点亏都赔给你!”
“赔给我?”暗萧听话的将人放下!
老鸨子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赔你!”
可是暗萧随后掐上她的脖子,牙呲欲裂道:“我本要为芙蓉赎身,你让芙蓉在楼内伺候着琴艺,我也就忍了。那花锦凶残的名声在外,你却让她跟着外出,出了事情你赔得起吗!”
老鸨子眼看就翻白眼了,还是一旁的龟奴见事不妙过来劝着。
“这位爷,不是咱们楼里不懂规矩,实在那位花将军咱们惹不起啊!他是咱们徐州驻军营的骁骑将军,正三品的军衔,嫡亲姐姐可是当今的正宫娘娘,抬了一箱银子砸下来,我们开罪不起啊!”
老鸨子被松开衣襟,得了喘息,指向外面,“你要是想要芙蓉姑娘,自己去碧波湖找人去,你能从那将军手上带走人,我只要你一万两赎身银子!要不回来,你也不能再来我这闹事!否则我就告官!”
暗萧哪里有心思在和她啰嗦,转身直奔碧波湖而去。
不管如何,答应芙蓉点事情他要做到,没有许空诺的道理!至于苏芷怡,是她不等自己解释就离开,这一点他还在生气。
如果不是她出事,难道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只会有她一个女人?
这不可能,他暗萧澜长情,却也多情,他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妥协人生。
所以他赶去碧波湖的路上,对芙蓉是充满愧疚的。
骁骑将军花锦他是听说过的,此人年过四十,武艺出众,却有个缺点,最喜女色。
因为他毛发过重,胡子头发几乎连到一处,有人说他长得像个野人,实则此人性子也极其粗鄙,对女人更不懂怜香惜玉。
传闻他接连死的两位正室,皆因为受不住他的粗暴,折磨致死!这事在武将圈里都传开了。
现在他包了芙蓉一个月,一个能将正室能折磨死的粗人,被他带走一个月,还能有她活命的机会?
然而他再急,翠茗楼与碧波湖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街上不让打马,雇一辆马车也要走上半个时辰,再急也只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