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43章</h1>
钟离飘飘满不在乎道:“上哪查?所有证据都毁了,这药三日后才有征兆,今晚就让绿芜走得越远越好,谁也怀疑不到我们身上。”
汪氏想想也是,她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从前她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手软过。
忽然,男宾的酒宴上传来杯碗落地的碎裂声,随即一声又脆又响得耳刮子扇得母女二人脚下一顿。
“怎么回事?”从刚刚,汪氏的心就一直不安,这会听到屋内的动静,她竟有种大事不好的预感。
母女俩才走出不远的脚步又折返回来,就听到钟离沭醉酒后撒泼声,“不识好歹的贱婢,二爷我瞧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敢躲!”
绿芜上完汤水就想跑路的,因为她发现藏在指甲里的毒提前不见了,她不知道这毒落在了谁的碗里,只知道她完了。
可是她要走时,伺候男宾这边的绿音内急,让她帮着自已给爷们斟酒!而钟离沭喝了掺了料的酒已然起了效果。
绿芜在前厅伺候,做得就是传膳食的活,平日里和主子们的接触就只有在饭前饭后!
今日她来伺候爷们吃酒,只是代劳,像她这样的只能用普通一词描绘的相貌跟本不会入各位爷的眼。
偏她走到二爷面前时,他的手就那样自然的落在了她不算苗条的腰间。她唬得一跳,从没想过会有这种事落在自已身上,加之之前的事,心生紧张,一时间竟然不敢动弹分毫。
她不动,有人可是很大胆的动了,钟离沭就像是梦魇不知一般,上下齐手对她开始摸了起来。
绿芜害怕,全身打颤,原本只有楚行淡淡的余光撇向他们,钟离沭松手,一切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偏钟离沭流连花楼酒家之地习惯了,见绿芜不敢反抗猛地将人往自已怀里一带,绿芜被他扯得带翻了二爷的杯盏、碗筷,闹出得动静让所有人都注意了过来。
她死命挣扎起来,“二爷,二爷放过奴婢吧,奴婢只是一个粗使丫鬟入不了二爷的眼的!”
要是在平时,这种事情像她这样身份的,能遇上就是登天的机会了,可是这是什么场合,是家宴,不止是二爷一人,还有整个钟离家族有身份的人都在。
她被人随意摆弄,这不是恩宠,是灭亡!何况,她还想逃命!
钟离沭的神智已经不清醒,平日颖城一霸的习性上来,大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势!
他一掌扇过来,由不解恨,又在倒地的绿芜身上补了一脚!
他身边坐着的是钟离恩周,三爷虽然为人正派,可他是一文人,对突然发生的事情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发现地上出现了一摊血渍!
“二,二哥,你……”
钟离炳重重一拍桌子,“沭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席上还有族中的族老,他儿子可是要继承爵位的人啊,哪怕没有功名也是能受蒙阴的,他这是要自毁前程将爵位让给下面的庶子养出来的弟弟们吗?
钟离沭有性情已经暴躁到极致,任凭周围的小厮上来拉扯他,他依旧不知收敛,在架开前,对着已经不能动的绿芜又踹了数脚。
白氏沉声问了一句,“外面怎么了?”就命人将屏风撤走!
楚行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原来,这个钟离沭给他准备的是这种东西,一种喝下去性情大变,能无限扩大内心阴暗面的一种迷药。
他眸子微敛,将此仇记下了,这已经不是酒换过之后就可以不做数的事情,原来对方生了毁了他一切的心思。
是想,如果他只是一介布衣商人,饶是有家财万惯,在女方家的家宴上做出类似于这样的事情,纵然有钱摆平下人,他与苒儿的亲事也是成不了了。
如果不是宁翠翠提醒他,钟离沭有一劫,不让他动他!
他因此额外留了心,今天怕是真的就中招了。
此时关氏已经折返回来冲到儿子面前,见他一身是血先是吓得不轻。
而后钟离恩周颤抖的惊叫出声,“啊!死人了,二哥你,你将她踹死了!”
有胆大的婆子上前探气,将人翻过来时,竟然才发现,原来绿芜被一掌扇倒在地时,她的太阳穴直接扎入碎裂的碗片中,竟是当时就死了。
钟离飘飘在她娘身后紧咬着唇,心中有害怕又有窃喜!绿芜竟然这样就死了,到是省了她不少的事情,之后再想查,更是没有可能了。
只是她嫌恶的看了一眼哥哥,不明白他怎么会蠢成这样,看他那痴傻的疯呆模样,一看就是着了人的道,这种药之前她听哥哥提起过,今日定是他哥想害人,被人反害了。
“娘,哥的癔病不是沾不得酒吗?大夫可是白班提醒了,这下闹出事了,我们还是先扶回去让人煮些醒酒汤,先让他的酒醒了再说吧!”
关氏被女人轻轻推了一下,她立即醒悟过来,对族中的长辈道:“沭儿先前被人追杀,显些死在外面,回来就受了惊吓,神志有些不清了,本来以为经过几日的调养人已经大好了,没想到他却不听话饮了酒!还闯了这样大的祸。”
钟离炳虽然不爱他这个妻子,可是不得不说有时候他这个媳妇的反映还挺满意的,夫妻二人唱起戏来,十几年了也是默契无间!
“沭儿生了这种病,你竟然瞒着我!你好糊涂!这丫头虽然无辜,可毕竟是沭儿的错,一会你多支一些银钱,安抚一下家人!待沭儿酒醒了,我再陪着他去那人的家中认个错吧!”
要是没有和这二人打过一次交道的人,到真能被他们情真意切的态度,通情达理的性子蒙混过去,以为他们是怎样的良善之人。
楚行见他们轻轻松松的就想将杀人案掩饰过去,不疾不徐的道了一句:“且慢!”
关氏维持的假面显些掉了,声音都带着一丝扭曲的质问他:“凤公子,你只是来咱们侯府做客的,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还是不要掺合了吧!”
白氏这会想替楚行说话,却被他的持重沉稳折服,拍了拍宁翠翠的手,让她也不要担心。
宁翠翠才不担心呢,楚行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他就不是稽王爷了。
楚行走到刚刚钟离沭坐位前,拿起他的酒壶看了看,在众人不解的时候,他的手腕突然一动,那酒壶内发出轻轻瓷器转动声。
“二公子面前这个壶还真是稀罕玩意,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何要给自已喝有毒的酒呢?不如找个大夫来看看,我说的可对?”
钟离炳见楚行玩那把壶,差点想把自已的儿子踢死,人蠢到这种地步,竟然自已把自已害了。
钟离堂惊呼一声,看向二哥,这酒壶他认得啊,是二哥一次在外偶得的宝贝,听说京城的一些纨绔子弟出去消遣时,就会用这种鸳鸯酒壶,将一半盛了迷药的酒下给姑娘喝,或者想阴某个人,就转动酒壶把,对方没有不中招的。
他看向二哥,道:“这酒壶里的酒怕是有问题吧!难不成这事跟本不是二嫂子说的那样,沭儿他是被人陷害了?”
汪氏只想撇清儿子故意杀人的事,要知道钟离府虽然人不多,可人人想着那爵位,如今的族长他就坐在那,直到此时可都没有说话呢!
“对,三弟说得是,定是有人故意害我儿,给他喝了失了心智的酒,才会这样,平时他是一个多么乖巧孝顺的孩子啊!”
楚行打断她的话,“这位夫人怕是说得不对吧!这酒壶是钟离沭的东西,他自带着不曾离身,这酒也是你家人准备的,在座的各位都是钟离家的至亲,只有我一个外姓人,难不成你是说我在害他?”
汪氏装不下去了,双手叉腰道:“你想怎么样,我说沭儿被吓得失了心智,你就发现了这酒壶有问题,难道与你没关系?”
钟离飘飘补充道:“正是,三叔说有人在酒中下药,害我哥故意出丑,你立即就说我们都怀疑你,我到觉得你还真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楚行很光棍,坐在位置上连欠身都不曾,“就怕是令郎生了想害我之心,却不懂得玩这酒壶的奥秘,自己把毒酒给喝了!如此一来,想想我都后怕。”
钟离恩周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恍惚的看着桌上的酒瓶,不解的看着楚行,原本想替二哥辩解两句的话就吞咽了回去。
钟离飘飘上前一步指着他鼻子道:“你这诬蔑陷害,明明有事的是我二哥,你还想倒打一耙,这就是大姐相中的好夫婿?”
“二,二妹,注意言辞!”他为人正直,想通了关键后,忍不住偏心与无错之人。
宁翠翠却笑着来到她面前,站到楚行的边上,轻轻拍开她的手,“二妹,说话就说话,不要伸手指人,这样很容易激怒人的!万一你大姐夫心中有气难消,或者也喝了那壶里的酒,忽然狂性大发,把你的手坎掉怎么办!”
“胡搅蛮缠,你竟然恐吓你妹妹!”钟离炳重重叱责一声!
相对于二房的气恼,楚行差点想学暗萧,打扇嘚瑟两下了。他的苒儿怎么越来越可爱,竟然如此护着他。
白氏对着族长行了一礼,“老族叔,我这未来的女婿不过是对这酒壶出现在酒桌上有疑问罢了。毕竟席间沭儿主动敬了我这未来女婿一杯酒,加上二人之间的隔阂,他会这样想,也是有道理的!”
一向不管事的白氏,竟然直接向族长阐明解释,二房的人心中都敲响了警钟!看来大嫂再不会像以前一样是事不管了。
宁翠翠一直盯着钟离飘飘看,她的眼神像是要穿透一个人一般,看得钟离飘飘心神发虚。
她心中腹诽,“她会看相,又懂算命,难不成自已害她,被她发现了?”
哪知宁翠翠看了她一会后,就不看了,而是换做一种悲天悯人的神情看向汪氏,道:“有时候,害人则是害已!多行不义必自毙,二夫人,这句话希望你能彻底理解!别到时后悔起来,神仙也难挽救。”
她转身扶着白氏,“娘,这里出了人命,我想先回去为这个丫鬟抄写一段经文,为她念诵往生咒!”
这个丫鬟的死,间接有楚行的原因,她不想楚行背上罪孽,能替死人念往生咒也算是替她超度了,希望来世她能有一个美好的生活。
宴还未散,死人也要抬出去安置了,白氏将所有的事情揽了下来,汪氏眼神闪了闪,被她女儿拉走。
“娘,我们还是回去看看哥哥吧!”
汪氏感觉地位不保,钟离飘飘确是信誓坦坦道:“不差这几日,娘安心等着就好,她也就上心这几天!”
宁翠翠同时离开,楚行没有相陪之心干脆追了出来。
“刚刚你的脸色不对!”
宁翠翠点头,“我们只回来一日,却好像搅得这府里好多人的命运改变了,死了的那个丫鬟,钟离沭的前程,还有那个钟离飘飘!”
“怎么说?”
“之前我看她的面相,明明没有异常,只是为人性子刻薄了一些,老年运程会差很多,可是今天我看她的面相,竟然看不到将来了,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
她定定的看着楚行,楚行笑着将她揽在怀里,“你在怕什么?”
宁翠翠摇头,“那个二小姐,怕是不久于世了,我怕这些变数都是因为我认亲所致,这样逆天改了别人的气运,其实对我并不好!”
她其实是怕日后遭报应,鳏寡孤独残,哪一样她都不想占,想想,她还需要做更多的功德才行。这样一来,她还需努力赚银子才行。
楚行将她身子揽正,将她纠结在一起的小脸捧在掌心,用力的揉搓了两下,嘴角还噙着一抹得逞后的笑意。
“干什么?”被人揉搓成小猪,宁翠翠有些不愿意。
“放心,就算是报应也不会报应在你上,老天想降罪,就降到我身上好了,你不是说我福泽深厚,所以不敢给我算卦吗?所以我不怕!”
宁翠翠掰开他的手,骂了一句,“胡闹!”
谁知楚行很清楚的解释道:“我没有开玩笑,还有你所说的,那个钟离飘飘会出现此面相,也是与我有关!”
于是他将自已怀疑的事情串连起来讲给宁翠翠听,直细说道绿芜慌张的表情都没有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