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芽哭得满脸红通通的,白藕节似的小胖腿不满地蹬了两下。
“弄湿啦?”叶钦把叶芽从婴儿床里捞出来,“没事儿,爹地给换一个纸尿裤就好了。”
“我来吧。”童峻站在叶钦身后,贴着他的背俯下身,把叶芽弄脏的旧尿不湿换了下来,又用婴儿湿巾把叶芽的小屁股擦干净,轻轻拍了一点爽身粉。
他的手法细致又熟练,叶芽很快就用一秒睡着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满意。
叶钦靠在门框上,抄着手看着童峻把小婴儿放回床上,把婴儿警报器的音量调高了,有些忍不住地笑了:“很周到,童总。”
童峻掩着睡袍,一脸正人君子相地把叶钦往怀里一扣,轻手轻脚地把婴儿房的门掩上,朝着主卧的方向走。
走廊是按照后现代风装修的,中间有一段两面墙都是完整平滑的银镜,被家政擦得极干净,光可鉴人。叶钦无意中扭头一看,发现自己一身的非礼勿视,抬头怒视着童峻:“都让你捏红了!”
童峻显然接收了错误的信号:“想在这儿吗?”
他也不等叶钦回答,直接抱着他的腰把人推在了镜子上。
叶钦给他吓了一大跳,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结结巴巴地问他:“不回床上了吗?”
童峻声音嘶哑地笑了:“这儿也挺好,能看见好多钦儿。”
叶钦越过童峻看见镜子里,发现里面重重叠叠的都是两个人的倒影,一面是自己,下一面是童峻,再下一面,又是他自己。无穷无尽的,像是一个周而复始的梦境。
叶钦被童峻整个抱在了身上,双手抓着他的头发,气息不稳地笑了:“童峻你知道吗?你就像是《聊斋志异》里面那种缠着书生的花精。”
“那我是什么花变的花精?”童峻脸贴着他的胸膛,一种不可言说的炽热灼穿了薄薄的真丝布料,烫得叶钦心头发颤。
叶钦想了想,促狭地低头咬他的耳朵:“是猪笼草……”他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童峻贯穿了。
童峻图穷匕首见,之前的做小伏低一瞬间就不见了踪迹。他一低头,叶钦的气息就变得凌乱不堪:“你别……别吸……童峻你混蛋!”
叶钦两只手撑着冰凉的银镜,一团混乱中看着雾气自自己的掌心聚起又被手指抓乱,留下两处缠绕的线团,扭曲纠缠,不分你我。
到了后面叶钦已经扶不住镜子了,只残存着一点意识抓着童峻的后背。
他羞于承认,但他就是很快乐,就好像有一道道光劈开他回忆里的每一处黑暗,又强有力地把它们驱散。
他伏在童峻身上,就如同伏在巨浪上的一叶扁舟,被拱上一个个风口浪尖,一伸手便是万千星辰,宇宙洪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