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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女人带着宿醉醒来,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缓解着头疼,昨晚思绪太重又喝的有点多,女人今天还赖了一会床才起身,身体有点酸痛,她索性先去冲个澡清醒下。
走出浴室,看了看时间,刚好八点整,女人吹干了头髮,选了一件咖啡色的连衣裙,裙子到膝盖,高腰设计、俐落剪裁,衬托出女人的腰线,女人快速化了一个淡妆,擦上了裸色唇膏,满意的看了一眼镜子,走到玄关换上了低跟鞋便出了门。
女人很有品味,今天的她典雅、气质,而她也很会伪装,在新的城市,没人知道她的过去,她只需要融入人群,小心翼翼的活下去。
一路上,许多人都向女人投向了目光,其他女人满眼都是欣羡,眼前的气质美女明艷动人,有着一张深邃五官的脸蛋,男人们的眼光则是肆意的上下打量,灼热的视线,仿佛要在她身上烧出一个洞。
菲菲早已经习惯路人的窥视,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神情中不自觉的带着一股哀伤,过多的关注总让她不太自在,很怕被旁人看出端倪。
她从来都是视线看向前方,避开和任何人眼神交会的机会,今天也不例外,她步伐急促,身姿绰约的街道转角一闪而过,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来到了距离家里几个路口远的花店。
这是她人生新的,她拥有了自己的家和一间花店。
店内花团锦簇,隔着大片落地玻璃,和她一起迎来和煦的暖阳。
有玫瑰的烈、郁金香的纯、百合花的洁,各式鲜花娇艷欲滴,空气里都是花香,女人深吸一口神清气爽,她弯下腰,手指抚摸着娇嫩的花瓣,每一朵花都是她的心血。
她用心浇灌着这些生命,让花瓣随心所欲的绽放,店内从地上摆放的花盆到桌上,再到天花板,都是满开的花,花瓣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上,等着女人去打扫。
自从离开了光之店,菲菲考取了花艺师的执照,与其和人打交道,这些花花草草更能让她安心、松下心防。
这家店的老闆娘和花一样美,客人们有的真想买花,有的则是想亲眼看看女人是否如传闻般“人比花娇”,上门的客人络绎不绝,有的衝着花,有的衝着人。
花店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但就算如此,客人们也很少在老闆娘脸上,窥伺到一丝笑意,她就像是一个没了灵魂的木美人,脸上的永远是一片淡然。
菲菲低着头,把鲜红的玫瑰交错着放进了包装纸,客人预订了一束代表爱意的玫瑰要送给情人,菲菲打包时,一个不留神被玫瑰花刺划伤,手指上涌出了鲜血,她快速含着手指吸吮了几口,指尖传来酥麻,伤口的疼让她清醒了一些,在这些情爱面前,她宁愿当个旁观者,比起红玫瑰,她更像是黄玫瑰,花语——无望的爱。
正当专注时,店内来了客人,喊了菲菲好几声,她都没察觉。
「姊姊、姊姊」,稚嫩的声音从耳畔响起,菲菲左右看了下,都没看到人影,直到有人拽了她的裙角,她才把视线往下看,赫然发现一个小脑袋瓜映入眼帘。
白净的瓜子脸上是一双会说谎的大眼睛,小女娃长得很水灵,正在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菲菲看了看女孩头顶上,随意用橡皮圈绑的两个小啾啾,一高一低,估计是急着出门,头髮来不及整理,菲菲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姊姊真漂亮」,小女孩歪着脑袋脱口而出,心想,姊姊不笑的时候就很美,笑起来像仙女一样。
「小妹妹,你一个人来买花吗」,菲菲摸了摸女孩可爱的脸蛋,女孩的言行都让她融化,心情好,她自然也愿意多聊两句。
「嗯,我要买花送给妈妈,姊姊有推荐的吗」,女孩环顾了四周,花的种类实在太多,一时半会真的选不出来。
「是要送妈妈呀?,那姊姊帮你包一束康乃馨好吗」,见女孩点点头,女人随即选了几朵开的正盛的康乃馨,粉、紫、白色包成花束递给了女孩。
突然一名身穿黑西装的高大男人走进店内,他站在女孩身后,掏出了一迭现金交给女人,原来男人从刚才就一直像门神一样站在门口,不发一语的等着,直到要付钱才现身,着实吓了菲菲一跳。
女人从一迭钞票中抽出了几张,「这样就够了」,心想,孩子出门还有带保镳应该不是出自普通家庭,怀抱着好奇心,目送孩子拿着花离开。
花店对面,是一辆高级进口车,深色玻璃看不清车内的人,但从车内往外却看的一清二楚。
「是她」,
男人把墨镜往下一压,一开始还没认出来,酒吧里的那一道身姿明艳、性感,但,眼前的女人,温柔、可人,看着孩子的眼里都是不曾有过的笑意,女人的笑就像是一阵微风,吹过湖面,在男人心里掀起涟漪。
当男人还想多看几眼时,女孩打开车门,回到了车上。
「爸爸,花买好了,卖花的姊姊长得好漂亮,还请我吃糖」,女孩回来时手里除了花,还多一根棒棒糖。
刚才跟着女孩的男人则是打开了驾驶座坐了进去,「夏总,那我们接下来直接前往目的
', ' ')('地了吗」,后座的男人点了点头示意,车子一路往山上开,越开越偏僻。
一行人要去的目的地是座落在山腰上的永青公墓,群山环绕之中,视线却也开阔,能一览整座城市美景。
三人下了车,身穿风衣的男人牵着小女孩,女孩手上拿着花,阳光洒在男人身上,太过刺眼,看不清楚男人的脸,但女孩的娇憨、灵动全落进了男人眼里,两人不知交头接耳说了些什么,女孩挥舞着小手,笑容灿烂。
墓地安静极了,山林之间都迴盪着女孩的笑声,今天这里只有他们三人。
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在车上等着两人,这是属于他们的家庭时光,旁人都不该打扰。
两人走上一段很长的臺阶,臺阶两旁种满了松柏树,苍翠欲滴,一年四季长青,这是夏瑾言为爱妻特别挑选的墓地,希望太太死后在另一个世界,也能感受到他的心意。
两人走了不知多久,男人停下了脚步,「到了」,他说,紧接着夏童把康乃馨放在了妈妈的墓前,两人看着墓碑上女人的照片微微出神。
女人已经过世超过6年多,妈妈去世时夏童还小,早已记不清妈妈的样子,只记得妈妈在世时,大多时间都躺在病床上,每每想伸手让妈妈抱抱自己,爸爸总会出现耐心的嘱咐自己,
「乖,童童,让妈妈好好休息,我们出去玩」
所以记忆里,从小夏童对妈妈就很陌生,只记得妈妈一直病着,爸爸总在嘆气。
女人的身影再次进到男人的回忆,太太当年生下夏童,因失血过多,生了一场大病,从此之后就长年卧病不起,经不得一丝的劳累。
后来的女人总不断咳嗽,新鲜更是浸染着白色手帕,这些都让男人很心疼。
所以只要是和女人相关的,都一定是最好的,但,男人唯独给不起的,就是女人一直心心念念的骨肉亲情。
怕夏童哭闹打扰到妈妈休息,也担心婴儿免疫力低,女人身上的病菌会传染给孩子,血肉之亲从小就建起了一堵透明的墙,隔绝着彼此。
夏童没有体会过母爱,而女人到最后嚥下最后一口气时,心里放不下的却都是女儿,脸上的泪痕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她深爱自己的骨肉,就算再一次,她还是会选择生下女儿。
但她也自知,身体状况没办法照看女儿,甚至想看着女儿健康长大都是奢望,心里的折磨加速了病情恶化,最终再好的医疗都无法帮她续命。
儘管母女关係薄弱的可以,但孩子对双亲的爱却是天性,女孩每年都会跟着爸爸来扫墓,探望妈妈,每年两人都会坐在墓前,陪女人说会话,聊着自己的近况,直到太阳下山才会牵着彼此的手下山,今年也不例外。
男人牵着女孩回到了车上,车子一路风尘仆仆的回了市中心,男人先是把女儿送回家由保姆照看好,又按照惯例,要去自己开的酒吧巡一巡,今晚不免俗的要喝上两杯,是祭奠亡妻,也是和过去正式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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