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城看着她小脸,已经转身:“算了,随便怎么长吧~”
赵澜之在车里已是等得不耐烦了,掀开车帘给女儿拽了进去,花桂忙是上车,车内已经是咬牙强忍着的怒海滔天了。
徐椀靠在一边,赶紧拽了花桂过来靠了她身上。
赵澜之瞪着徐椀:“阿蛮,以后再不许自作主张,什么李小姐,张小姐,不管谁托了你了,你都别在意,我说了不会给你找后娘就一定不会,知道么!”
徐椀光就靠了花桂身上:“你这是不孝,不孝。”
赵澜之更是咬牙:“不孝也是我不孝,你这才是不孝,你就是个姑娘,要是个小子这会腿早折了!”
徐椀回头,做了个鬼脸:“那谢过爹爹不打之恩,你还能一辈子不娶亲吗?”
他瞥了眼花桂:“娶什么亲,你也不缺娘。”
说这话的时候,他差点失笑。
徐椀看着他,一直就那么看着他。
男人知道自己这样,一定是难以令人相信,就像他娘一样,多年来一直不能理解,他为何带家了一个孩子,说是他的女儿。即使孩子现在长大了,他也不想成亲,就那么一个人。
因为他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徐椀目光灼灼,向前倾身,他垂眸:“怎么?”
怎么了?
他这般作态,一试便知,不用再问,心里已经有了判定。
她歪着头,笃定道:“爹,说实话,你心里有人了吧!”
他:“……”
一巴掌扣在她脸上,给她推开了去,赵澜之差点笑出声来:“有什么人,别胡说八道!”
回了家里,老太太早有话来。
让这不孝子过去。
送了徐椀回了自己屋里,赵澜之才收起笑意,大步去了后院了。
老太太靠了软垫在床上,手里还拿着佛珠,低声念着佛。
进屋让丫鬟们全下去,赵澜之撩袍这就跪了床前,门窗紧闭,屋里暖意融融,老太太穿的少,也不看他,就一直念着佛。
他一直跪着:“儿子不孝,求母亲宽宽心,莫要病着。”
这两天,老太太就称病不起,佛珠在手上转得飞快,她老了,眼皮已经耷拉下来了,耳朵上的金耳环沉重得很,耳洞都拉长了。
看着自己手上的皱褶,也是叹息。
赵澜之依旧跪着:“娘,别再逼儿娶亲了,儿心中有人。”
老太太随手抓了个物件朝着他就扔了过来,啪地打了他身上:“有人,你倒是给人娶回来啊!就这么是要挨到我闭眼也看不着你成家么!”
说着不知又抓了什么,扔了过来。
他不动,任打:“现在还不能,我也没办法。”
什么叫没办法,老太太手里的佛珠也扔了来:“你说说,那人是谁,怎个没法?”
赵澜之跪行两步,更是往前了些,就伏身在了床边,压低了些许声音:“这可不能让阿蛮知道,这人娘也见过,当年我们一无所有,宅院是人给的,受过人家恩惠,得过人家钱财的。”
他也是故意这么说,老太太怔住,看着他的目光就颤了颤:“谁?”
赵澜之握了她的手:“这话我只跟娘说,娘藏心里就好,阿蛮她娘还在,只是高攀不起,至少现在还不行,我守着阿蛮,总有一日能娶了她。”
前后一联系起来,老太太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没作声。
他这才站了起来,仔细给她掖好被角:“所以,娘就少操点心吧,儿不是不娶亲,儿是在等着呢,多则三五年,少则一两年,定然娶了媳妇儿回来!”
她心有不甘:“那那个李小姐……”
赵澜之叹了口气,扶着她躺好:“她不会再来,如若来了更是不怀好意,以后不会再让她进门。”
说着又低头言语几句,安抚他娘的心。
只要成家就好,只要成家就好。
老太太原本不大信,但一听是阿蛮的娘,听着他还定了年限总安心了点,那个神神秘秘的女人,想必是儿子心头的一朵花,没错的。
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又想去安抚徐椀。
这小家伙主意竟然打到他身上来了,恼怒之余,也是哭笑不得。
正要往她屋里去,外面小厮匆匆过来了:“徐家来人了,说是老太爷想念阿蛮,接过去瞧瞧。”
本来最近身边的牛鬼蛇神就多,李覃看似痴情,却忒是大胆令人生疑,让阿蛮先过去避开也好,他好处理了这边,一口应下了,赶紧去叫徐椀。
快过年了,冬日暖阳照在身上,也似去了几分寒气,不知徐凤白到了没有,也不知她是暖是凉。过了这个年,当是有盼头了,阿蛮九岁,回想她出生时候那猫儿一样的模样,当真一年比一年大了……人生啊……
赵澜之走到徐椀门前,上前敲门。
房门一开,一个笑脸立即探出来了:“爹!”
他也就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改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