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义愣了会儿,在事情前前后后都联系起来后,瞪了眼睛:“你媳妇是姓温不是姓陆?”
“是。”蒋衍笑眯眯的。
这一说,彼此都确定了那时在蒋衍去大学里给媳妇送东西,站在军训教官办公室门前看不清楚的人影是他,因而错过了一次见面叙话的机会。
陈孝义缄默的眼眸不留痕迹在蔓蔓那里望了望,心里想:蔓蔓怎么会是姓温呢?不是陆科找回来的妹妹吗?
蔓蔓就在旁坐着,听他们两个对话,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在等蒋梅发来的信息。
等了阵,蒋梅都没有把短信发过来。一看墙上的钟都七点了,刚好预备开饭。
拉着陈孝义走到饭桌,蒋衍卷起袖管,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地说:“你都吃过我媳妇饭馆的东西,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和你说,我媳妇做的饭菜,比我媳妇开的饭馆不知道要好吃上多少倍,只是没有山珍海味。”
蔓蔓对老公的夸夸其谈暗地里不满地一瞪:能不能别贫嘴到外人面前?
陈孝义有点晒黑的脸微微笑道:“我们都是行军作战的部队,去过高山荒岭,入过青藏高原,艰苦的地方去多了,都知道山珍海味没有白米饭香。”
因他这话,蔓蔓在他那张沉默是金的俊颜望过去:没想这人不爱说话,然说起话来,却是知识文雅,妙语如珠。
老公战友中有这号人物,与莫文洋算是各有千秋。能和老公交成朋友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讲情义。
蔓蔓稀奇而纳闷的是:这人既是她老公的朋友,又是姚爷的朋友?
“你们昨晚都吃了些什么?”蒋衍为炫耀自家媳妇的厨艺,给他碗里夹了块媳妇的独门手艺花生炖猪脚,顺道打听起昨晚自己大舅子栽老婆手里的过程。
陈孝义是个厚道人,对此表现的十分配合:“陆科点的两三个菜,都是菜谱里比较昂贵的。”。
她哥真是……
蔓蔓无语地能在肚子里勾画出两个字:幼稚!
两个老战友吃着美味佳肴,聊的开了。蔓蔓端着自己的小碗慢慢扒饭,耳听他们是说起了方敏。
“方医生这是怎么了?”蒋衍搁下筷子问。
“听说有一些医疗纠纷,具体,还需要了解。”陈孝义对他们夫妻说的话有所保留,记得昨晚上从赵文生口里听说了不少病人家属之间的复杂关系。
纠缠方敏的蒋飞一家,是蒋衍的大哥和大嫂。
蔓蔓的思绪,接下来是飞到了她哥信誓要给她当回产科医生的事,虽然姚爷解释了一大堆,可她心里不知怎么回事,反而不安起来。
“蔓蔓。蔓蔓?”蒋衍叫了两声她都不应,拿筷子敲了下她碗沿。
她猛地回了神。
“你不听我们说话就算了,可你这不吃饭怎么行呢?”蒋衍现在尽可能每天都回来吃饭,就是为了盯老婆吃饭。
蔓蔓当场瞪他一眼:没看见有客人在吗?
不过她老公不会把陈孝义当外人,与陈孝义说:“她不知道是怎么了。饭量不大。我找大舅子想给她开点开胃药,可大舅子说不用。”
提到自家领导,陈孝义说话尤其谨慎,缄默的脸每个表情动作,都像慢动作似的,有静止镜头的感觉,颇是含蓄深长:“有时候未必不是胃口不好,思想上,也会影响人的胃口。”
蔓蔓眼皮子一跳,突然觉得这人挺可怕的,居然一眼能洞穿她是在想什么烦恼的事情以致连饭都吃不下。当然,她不能让外人察觉蒋梅的事,张口说:“不是的,今天中午吃的多,下午没有走动,睡了个懒觉,午餐到现在还没消化完。”
见两人都没有动静,蔓蔓生怕老公真疑心了,只好拿她哥做搪塞,道:“其实是,方医生不是没有空过来吗?我哥说以后由他来给我做产检,我这心里不就犯愁了,他又不是产科医生。”
今天君爷刚临时决意的事情,蒋衍不知情,听媳妇这一说,都讶:“大舅子行吗?”
夫妻俩的问题都是对准了陈孝义。
“陆科他在行军部队做过全科医生的,要各个科都摸过,所以接生肯定有过,理应没有问题。”陈孝义对领导当然是要夸。况且,君爷定也不敢拿自己妹妹的性命开玩笑。
陈孝义这么说了,蒋衍再想,大舅子手下那么多,真是自己上不了阵,找个专家不难,心里安实了。
蔓蔓却始终觉得她哥有些古怪。
招呼完客人,送走,已是晚上九点了。趁着老公去厨房帮她洗碗的时候,蔓蔓忙先进了卧室打开笔记本电脑,按照蒋梅发来的短信,转了一笔账款到蒋梅户上。同行转账,应该是一两天可以到账。为此,安全起见,又发了条短信给蒋梅。
干完这事出来,老公仍站在厨房里洗刷刷,蔓蔓摸下胸口:做贼真是提心吊胆。
陈孝义第二天回单位,先遵从领导的命令,开车去军区驻地医院找方敏索要蔓蔓和初夏的病历。
进到病区找方敏,护士指了下对面的办公室,又对他小声说:“有病人家属在。”
意思要他说什么话都小心些,是些不讲理的病人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