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我们学校的状元赵文生!”
蒋梅的思绪一刹那被拽远了,若是端了线的风筝往回飞。
安静的回家的路,夜晚树丫子被风吹过沙沙沙响,夏日的蝉鸣是青春的烙印。
她当年扎着两条辫子,蹑手蹑脚的规矩,跟在他后面。
他在前头推着自行车,宽阔的肩膀,一米八的修长个子,一边肩膀斜过背着个挎包。学校里那时候的男生,大多都还是背大男孩子用的双肩书包,就他,背了个挎包,独树一帜。
成熟、稳重、成绩好、篮球队队长。
温谦的笑脸,平易近人,老师喜欢,家长喜欢。
校园里,没有一个女孩子会不喜欢他。就是京城里其他学校的女生,都有许多跑来,天天守在学校门口,只为瞧他一眼的。
可是,没有一个女孩子能近得了她的心。她太记得那时候她妈多么莽撞,有一次他送她回家时直接问他是不是有意和她交往。
因为这样的乘龙快婿,是她妈求之不得的,也不顾他们当时还是中学生。
她窘,窘到要拿坑埋了自己,同时一颗少女的心怀着无限憧憬。
“阿姨,对不起,在我完成我的学业之前绝不会考虑这样的问题。”
她记得,当时她妈的脸好比被甩了一巴掌,一下子青了。
蒋母在他转过身走不到几步远,破口大骂:阿梅,回家。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孤儿寡母。
赵文生他爸,英年早逝,赵文生是被他妈妈一个人拉扯大的。赵母是个非常强悍的人,能把儿子安心地一个人丢在家里,跟随部队科研部队上海上做实验,是部队里著名的导弹系统研究专家。连军委都对赵母礼让三分。也只有她妈这种吃不到葡萄喊酸的,敢这样嘲笑赵母。
她没有见过赵母。但她知道,没有她妈那句话,赵母都不一定能看她入眼。
她离他,其实很远很远。
“赵文生真厉害,当年豪言壮志说是没有完成学业不结婚。结果真的是到今天都单身。”老同学在电话里嚷嚷,可惜自己已经结婚了,不然,还想倒追赵文生一把。
赵文生是当年她们那群少女心里面的梦,一个最好的白马王子的梦,一个永不会褪色的梦。只要谈起赵文生,好比打了毒品产生幻觉,回到了那个令人心悸的青春时代。
“阿梅,我们想好了,决定搞个中学同学会。你去请赵文生参加好不好?”
被对方这个突如其来的提议吓了一跳,向来强悍的蒋梅连连摇头。
对方哀求起来:“求求你蒋梅,你当时在学校不是和他关系最好吗?我们都亲眼见过好几次他送你回家。”
“那是因为天色太晚了,他是队长。”蒋梅说着这个大家都心里明白的理由。
赵文生对她,一直保持着绝不会越轨的距离,对和其她女生其实一样。
“阿梅,难道你不想见他吗?”
“不想。”蒋梅口里苦的,知道自己是说了违心话。
“你撒谎,我这个有了老公的都想,你这个已经没有了老公的都不想?这有什么?不过是大伙儿一块回忆当年的青春不是出轨。”
再不答应,倒显得她是别有心思。
“我试试吧。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事实证明,想要见个人,你天天说想见的时候反而见不着,你没有心思的时候反而说不定能碰上,让你措手不及。
那天听说隔天弟弟弟媳要去部队探亲,弟媳托她买点送人的糖果。她和五岁大的儿子一块拎着大袋小袋的糖果,上楼来找弟媳。
弟媳屋的门,与陆家的门对着。他们母子俩刚爬到门口。弟媳蔓蔓在对面,看到她,喊道:“二姐,先过来这边喝杯茶吧。我那屋里喷了点消毒药水,现在不好进去。”
“舅妈。”小儿子是舅妈的超级粉丝,一听舅妈这么说,先奔进了对面的门。她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132】去老公部队
更新时间:2013-3-1111:08:12本章字数:11399
进到门里,蒋梅抬头,一眼即锁定了沙发上一名男子,戴着眼镜,先是觉得陌生。爱残颚疈然当对方一笑,浅浅的酒窝,儒雅的气质,如寒冬里一抹清泉的清灵,纵使只是侧着脸,都让她脑海中顿如闪电接驳,浮现出了记忆中那个一模一样的人。
他眉宇之间的墨色更浓重了,头发也长了些,刘海覆盖到了眉上,曾经的篮球队队长如今都戴上了眼镜,不过她记得他当初已经有点儿近视。是,都十多年没见,她是个孩子的妈了,他当然一样有三十出头了。时间在人上面留下的岁月真可怕。她是变得苍老成黄脸婆了,可他历经人生的磨砺,却是变得更圆润更深层若是块渐渐凿出来的璞玉,哪里一看,都是发出比之前更沉着更稳定的光。
男人与女人总是不同的,这个年纪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
长而悠的喟叹声在心中响起。
“二姐,你坐。”蔓蔓给她搬了张椅子。
蒋梅在一边坐下来,沙发那里坐满了几个男人,她不可能挤进去。和赵文生在一块冲茶聊天的另两个,她认得,就是这附近几个部队院子里都赫赫有名的两个爷。
“对不起,二姐,人多。我以为你是晚上到,早知道就先打电话给你了。”蔓蔓歉意地对她说,从厨房里倒出两杯水。
坐在妈妈身边的小东子,是迫不及待地翻出自己和妈妈一块买的糖果袋子,向舅妈邀功:“这是我挑的,那是我挑的,这些全都是我挑的。”
“嗯。舅妈都喜欢。”温柔地揉揉孩子的头发。
“妈妈,舅妈都说她喜欢呢。”小东子乐得屁颠屁颠,刚转过身向母亲炫耀,却发现母亲心不在焉的。聪明的乌黑的小眼珠子一转,定在那边的男人身上。
蒋梅急急忙忙收起视线:自己当着孩子的面在做什么?
“妈妈,他是谁?”仰起的小脑袋瓜,眯起的小眼珠子,十足的伶俐,让谁都逃不过法眼。
“他——”蒋梅只得故作板起脸,“我怎么认得。”
母亲这么说,倒是让小家伙的兴趣愈是浓厚了。坐在椅子上晃动两条小腿儿,眼睛时不时往那边的男人身上瞟一瞟。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光是戴眼镜这一点,就可令小家伙想起以前自己的日子,莫名的亲近感。伸长的小脖子,不禁探得老长的小脑袋瓜,在快要从椅子上跌下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