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眉一提,似是无奈似是欣赏。
蔓蔓这会儿把东西都准备好了,顺便告诉他:“想喝水,这里有。想吃桃条,想吃话梅,这里也都有。还有风油精、止血贴,都搁在这里头。”
张张口,想驳嘴,忽然想到她刚才那一句令人哑口的,转了主意:“开车吧。”
爷是很聪明的,知道你难对付,抓关键的下手。
耳听爷这一句,明显她准备的吃的喝的,没有能先讨好教练缓和考试的气氛,蔓蔓头微微地疼。
这南极北极冰山的气氛,哪是能轻易融化的。
她不能太奢求。
于是心里有点小小地腹诽策动冰山出马的姚爷了。
钥匙插了进去方向盘上的钥匙车孔,刚要转一下启动发动机。
猛地是,耳边骤然一声雷鸣:“你安全带呢!”
这,她都没有开始开呢。按照师哥杜宇教的,先预热下发动机,对车子保养有好处,尤其在冬天的时候。所以,养成了习惯,在预热的时候,再来拉安全带系上。
爷,你能不能不这么急?
考官都要学生答完整体考卷再来评分是不是。
“我,这不是马上要来系上安全带。”微蹙的月儿眉好像已经注定在今天下午是不展了,耳听眼看爷好像随时触动火苗的易燃物体,时不时就要对她爆炸一下。
“行,你系吧。”
冷冷的声音里,耐不住的焦躁,指头在升上来的半截车窗上敲打。
拉完安全带扣紧,脚搁上刹车板。
老公他们的顾虑是很多余的,她蔓蔓开车是再小心不过的。踩刹车多过踩油门。
然,这一点并不足以让身旁的爷感到满意。
爷是在她开动车子的瞬间,冰眸瞪直了,好像自己坐的是云霄飞车不是甲壳虫。
微紧的月牙儿眉对着爷:“你没有坐过甲壳虫?”
甲壳虫,其实并不比一般较为体积大的车好开,体现在,开动,制刹,都和一般轿车不同。
冰眸听了她这话微微地恼,她是猜对了。只要蒋大少这种爱媳妇爱到低到尘埃里去的,愿意为了媳妇舍弃男子汉招牌买一辆甲壳虫车。是男人,就得坐悍马,坐吉普,坐越野车。
若不是有个妹妹,若不是——他一辈子都不会沾上甲壳虫。
只要对上爷的眼神儿,都知道自己猜对了。蔓蔓在心里头小叹息。
甲壳虫出了大院后,顺利上路,是要开往最近的练车场。
随着蔓蔓小媳妇在路况上平稳的表现,冰颜逐渐地有了一丝放松。
微眯的冰眸,开始秉持自己今天下午亲自前来的责任,做兄长兼做心理医生的责任,尖锐如X光的眼瞳,在她的侧颜上一丝一毫都不放过的抓获。
谁在这种情况下能不紧张?
蔓蔓想象不出来。
爷这个眼神,比考官的警察叔叔严苛多了。
警察叔叔只是秉公处理,爷这个眼神,明显有些徇私想鸡蛋里挑骨头的高深味道。
小心把握方向盘,忍不住问出口:“你教你弟弟,也是这样?”
教陆欢不需要,那是弟弟不是妹妹。
实际上,他曾经试着放手让陆欢出点小事故的风险,来锻炼弟弟遇到风险的应变性。
但妹妹不同,妹妹他要教的是,无论如何,逃避风险第一。金枝玉叶的身体,哪能像男子汉越打越强。
因此,对妹妹,理所当然要更苛刻一些。
不说话的冰山,逼人的气势又是足了十分。
撬不开冰颜的口,又不知道冰山想做什么,蔓蔓握着方向盘的掌心里,悄然泌出了层汗。
前面,人行道口的红灯转为绿灯,一只小猫忽然从路边闯了出来。
甲壳虫一个急转弯,连带急刹车,好不容易避开那只猫停了下来。但是,随之的是,车后面,嘭,有人撞上甲壳虫尾部了。
追尾这种事,即便是她老公蒋大少都发生过。谁让城市里车子多,许多司机习惯了把车子距离拉得很近去开。一旦有突发事件,不追尾是不可能的。
拉开安全带下车,准备检查车况,发现身边的冰山爷一动不动,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什么事?”爷的眼神,令她全身的毛都竖立了起来。
“你坐在这,等我三分钟。”爷一句话抛下,踢开车门。
一时脑子里有些嗡,很是迷惑,怔疑的时候,看爷转身出去,目光紧随那抹冰冷的身影,转到车后。
追尾甲壳虫的司机下了车,本是端着些气势,像是想和甲壳虫里的人大干一架,反正肯定是想讨价还价。
然这司机忒倒霉,哪天不追尾她的车,偏偏遇上了今天坐在甲壳虫车里的是爷。若是平日里坐的是她师哥杜宇,可能真是想着两方都难做,同意砍价。
果然,不到一会儿工夫,那从车里冲出来像战斗的公鸡高昂着头的司机,像没了阳光没了空气没了水的花儿一样迅速蔫了。
是不知道爷说了什么话,但她蔓蔓能看见,爷的嘴唇只动了一句,就将对方连根拔起,活不了命。
看冰冷的身影转身,蔓蔓回头,月牙儿眼一看表针是:中间不到三分钟。
佩服!
老公说,部队里冲锋陷阵的时间都是卡到零点零零几秒。
爷回来,回到副驾座上,刚好是三分钟,零点零零几秒都没有差。
“开车吧。”爷轻描淡写再一句。
“那个,车尾你检查了吗?”吞着口水,月牙儿眉蹙,爷,你好像刚刚只顾着向对方冲锋陷阵,都不检查自己的装备。
对军人来说,没有装备都得完成任务目标。
对省钱专家蔓蔓来说,这车修理也是要很多很多钱的,至少看看车伤成什么样。
果料,爷一个斜眼,给她一个鄙夷的眼神:“车都能开,有什么问题?对方都答应全部赔偿了。”
爷的想法是,只要打了胜仗,多少牺牲是值得的。
蔓蔓的脑子里有些嗡,一方面觉得爷的想法不是有错,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