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少无言,回去记得交代杜宇把好关卡,自己尽力抽时间出来陪媳妇练车。
既然都逮住人了,两个爷趁机像吸血鬼一样再抽走了蔓蔓的几管子血。
这次,他们打算将标本再分几次走,走的路子是连陆家里面谁都不知道的。
……
因为暂时没有学会开车,如果画廊有东西经火车站运来,蔓蔓没法直接开车去火车站,只能是自己转公交车。
在电话里面,与初夏交流见面地点,这刚下公交车,经过人行天桥,刚到下桥口,见一群人围着,堵在楼梯的下方,水泄不通。
蔓蔓拨开人群,本是想挤过去,却被人挤到了圈子最里面。
一看,吓一跳:见是个中年大叔倒在地上不动。
四周的人,都在议论:救不救?会不会是骗人的?
就是在电话里听她说明情况后的初夏,都紧张地告诉她:千万别做傻事,现在老人家装病跌倒骗人骗钱的多了。
蔓蔓知道说的都有理,可这心里不自在,想军人老公若是在,肯定二话不说把人背起来送医院,可惜自己没有这个气力。
脚,迟疑之中,要抬起的刹那,隔着大眼镜,看到中年大叔的背影,宽而阔,与老公一样,如果大叔的家人知道大叔倒在这里,如果她爸爸像这大叔一样突然倒在路上没有人理。
抓起手机,果断地按下了急救电话。
连找人作证的事都省略了。她蔓蔓反正明人不做暗事。
救护车过来,她陪同车和病人到了医院。
不久,病人苏醒过来,向医院里的人报了亲人的电话。
再有不久,病人的儿媳从大门口像火车头冲了进来,看见守在病房门口的蔓蔓,问:“你是谁?”
蔓蔓如实说:自己在路上看见很多人围着倒下的大叔,于是拨打了急救电话。
接着,事情的发展如戏剧似地表演起来,对方直冲着她说:“是你把我爸撞倒的吧?不然那么多人围着没人打电话,就你一个人打打电话一个人陪着我爸过来?”
蔓蔓扶着眼镜,淡定如神:“怎么,这世上不准人家学雷锋了?”
“你——你别走,等着!”对方凶悍的眼瞪在她那副丑陋的黑框眼镜上。
蔓蔓悠哉地坐下来,就等着。
没想到的是,过不到五分钟,走廊里再冲来一个人,说是病人的女儿。
“弟媳?!”蒋梅讶异地与蔓蔓大眼瞪小眼,再望望里面躺的站的,“你怎么在这?”
已经冲进里面问候蒋父的大儿媳金美岑,听到蒋梅叫蔓蔓弟媳,大吃一惊:“你说她就是妈不认的阿衍的小媳妇?”
蒋父这时完全清醒了。他是从部队回来赶得急,没有叫人来接,出火车站被太阳晒得头晕,心脏旧疾发作,自己晕倒在路边的。所以很清楚绝不是有人推了自己,而且医生告诉他,如果再晚点没人打急救电话,他这条命可能没有的救了。
明显,是小儿子刚娶的媳妇救了自己。
“是蔓蔓吗?”
看到病床上的中年大叔,不,是公公,笑容和蔼地向自己招手。蔓蔓仍十分谨慎地走过去,因为刚刚金美岑可是一口咬定是她推的公公摔倒的。
“爸,是阿衍的媳妇把你推倒的?”金美岑果然说。
公公骤然一变脸:“你诬陷我的救命恩人!”
金美岑悻悻地站到了蒋梅的身后,亏她在接到医院的电话后,冲得比谁都快。
是个明白事理的公公。
蔓蔓吁出一口长气,走到中年大叔床前,尊敬地喊:“爸。”
蒋母刚好走到病房门口,听到她这声叫自己老公的“爸”字,整张脸果断地抽了,疾步进去:“你叫谁爸呢?还有,你怎么会在这?谁通知你来的?”
蒋父沉下脸,对老婆:“蔓蔓救了我的命。”
“是吗?”蒋母不以为然,“你是她公公,她当然得救你。”
有了老公的警告,蔓蔓当蒋母为空气,蒋母的话自动过滤为绿色空气。
未想到的是,连蒋父都对她说:“你以后不用叫她妈。”
听到蒋父这句怒气十足的话,蒋母方知事情严重了。
在蒋父的示意下,蔓蔓尾随蒋梅与金美岑一块走了出去,房门刚拉上,能听见里面蒋父对蒋母的雷霆阵阵。
“你知道我为什么从部队赶回来吗?就因为知道了阿衍娶了个了不起的媳妇,蔓蔓在宴席上的表现,都传到我们部队里来了。很多人来向我道喜祝贺,我才知道这回事儿。结果你在家里,完全把这事瞒着我。”
“是阿衍自己瞒着我们,和她两个人私下登记了,我也是之后才知道的。”
“不用说了,我打过电话问过阿梅了解过情况了,事实就是,你拦着不让他们两个结婚,在婚后百般刁难。蔓蔓给你争脸,你还骂她。”
“我哪有骂她?”蒋母跳脚,“我是个文明人需要骂她吗?她都不叫我一声妈。”
“她不叫你一声妈应该的,就你刚对她那语气。”蒋父板起面孔严厉起来,蒋母都得败下阵,虽说蒋父的家族比不上蒋母的,“我就知道,从你一开始说阿衍的婚事,就摆明了要儿子去攀金枝玉叶,看不起人家。”
“我这是做妈的,公平而论。你看我们大儿子蒋伟,娶的我们大儿媳美岑,美岑出自哪里,蔓蔓能比吗?我是怕外面的人说我这妈偏心。”
金美岑听到蒋母这话,故作姿态望手腕的表,和小姑蒋梅说:“我刚是一听是爸病倒了,出来得急,都没能来得及和领导请个假。”
“大嫂,你有事,可以先走的。这里有我和妈看着爸,而且医生也说爸没有大碍了。”蒋梅客气地说。
立起,拂身要走,却故意回头,向蔓蔓的方向:“弟媳,不要说我刚才错怪你了。毕竟,是公公,你救应该的。”
瞧这语气,和蒋母如出一辙。
难怪蒋母偏爱。
等金美岑的高跟鞋噔噔噔走掉了,蒋梅安慰蔓蔓:“别往心里去,大嫂那个性子,我向来都不喜欢。”
“她是高干女吗?”蔓蔓问,纯粹是被蒋母那声自豪的咆哮吊起了好奇心。
“她爸是部队里的干部,在给陆司令打下手的。”蒋梅不知怎么说才不能伤到蔓蔓,金美岑再怎样,的确比蔓蔓那个杂货铺老板女儿的身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