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敦的胡子瞬间不抖了,他再把那张纸拿在手里看了看,问道:“他和你说起小六了吗?”
“没,这位李先生极是客气,只说是来探望您的。”阿马说道。
“那么这几天,我是说我病了的这几天,老文和老白有信来吗?”萧长敦又问。
阿马再次摇头:“没有,倒是……”
“直接说,不要吞吞吐吐。”萧长敦没好气地说道。
“倒是老夫人让人往西安送信过去了,那信不是给六少的,是给白老爷的。”阿马如实说道。
萧长敦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慈母多败儿,一准儿是看到兵荒马乱,担心她那宝贝儿子了。
“国公爷,这位李先生,您看……”阿马问道。
“让世子代我见他吧,我病了。”
萧长敦说完,把那张纸扔到炕桌上,重又躺了下去,既然是病了,那就要有姿态,生病就是生病,见什么客?
一个时辰后,世子萧祎来见萧长敦。
“走了?”萧长敦不冷不热地问道。
“走了,不过李先生住在悦来客栈,他三天后离京。”萧祎说道。
萧长敦淡淡道:“虽然是个读书人,可也算是有几分胆色。”
秦王帐下举足轻重的幕僚,既然来到京城,那便是得而诛之。
李思南不但大模大样住进悦来客栈,还把自己的住址告诉定国公府,只这份胆色,就颇为难得了。
“小六又闯祸了?”这才是萧长敦关心的事。
萧祎微微一笑,道:“李先生此番来京,一是来探望您,二是代表秦王爷来议亲的。”
“议亲?”萧长敦微怔,很快便恍然,冷冷地道,“周彤有生身之母,有能顶门立户的兄弟,她和小七的亲事,还轮不着他这个做叔父的插手,再说,他们早就订亲了,他才想起来?”
萧长敦口中的“他”当然是指秦王。
萧祎也不急,慢条斯理地说道:“李先生此番,并非是为了小七和彤姑娘的亲事,而是……”
他缓了缓,一字一句地说道:“他是为了小六和宜宁郡主的亲事。”
“小六和宜宁郡主?哪个小六?哪个宜宁郡主?”萧长敦木然,大脑有瞬间停顿。
萧祎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语气:“咱们家的小六,秦王爷家的宜宁郡主。”
瞬间停顿之后,萧长敦勃然大怒:“这天底下的好男儿那么多,他们周家为何就盯着我们萧家男丁不放了?周彤也就罢了,她和小七相识于微时,又是青梅竹马,可是宜宁郡主这又是怎么回事?小六,我是说小六,小六规规矩矩在西安待着,做他的小伙计,秦王还是不肯放过?”
气死他了,他最不想的,就是与皇室联姻,萧韧的事,他管不了,难道小六的事,他还管不了吗?
“不行,我不同意,不同意!”萧长敦大怒。
“可若是小六自己愿意呢,若是他和宜宁郡主两情相悦呢?”萧祎问道.
“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若是愿意,这是锦上添花,他若是不愿意,那也要听家里的,总之,这门亲事我不答应,你现在就写信给老白,让他们把小六带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