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诡乃是梁王刘武的谋士,上次韩安国已经因刺杀一事被刘启腰斩与东市,族灭。而现在梁王的身边还有裴慕寒,以及羊胜和公孙诡三位谋士,这都是刘武的肱骨大臣。其中论起谋略当推公孙诡。
公孙诡也是公孙煜的堂兄,两人曾经一起长大了,只是一人走向了仕途,一人一直经商。上一次吴楚之乱的时候,梁王都城睢阳被叛军围困。周亚夫一直不派援军,还是公孙煜资助大军渡过了难关,所以这两兄弟的关系不差。可是要说好的话,那也不尽然。就在前不久,这两兄弟还因一小事情,在大闹梁王,早已传开。
“不明。公孙诡与公孙煜乃是堂兄弟,我只记得小的时候,这两人关系不好。而且公孙诡素来最瞧不起的便是商人,讽刺的是,他唯一的弟弟竟然就是商人。因公孙煜是商贩,让他在梁国一度抬不起头了。后来吴楚之乱的时候,公孙煜资助大军的时候,才让这两兄弟的感情稍微缓和了一点。只不过公孙煜此人爱财成性,锱铢必较。上次不是还与陛下说过……”
刘启听到云倦初一说,当即便抚额长叹:“确然,此人确实是一个十足的商人。不过朕也是君无戏言,说让他免赋税便免赋税便是。原是这样。梁王要来长安了,有些事情该办的就办起来吧。”
“诺!”
一天便这般过去了,陈阿娇颇有些意兴阑珊,觉得今日并没有发现一些无耻之时,也没有发现云倦初此人的无耻之处,心里颇有些失望。
“公主,请稍等!”
云青萝火速便来到了陈阿娇的面前,显然是不想她离去,陈阿娇亦或者的看着此人,颇有些疑惑不解,望向她:“有何要事吗?如今天色不早,本宫要回去了?”
“家主说,今日对公主多有得罪,今晚在家中设宴,还请公主与姬公子务必留下,让他好生赔罪才是!”云青萝进退有度,全程都带着笑意。而陈阿娇看向姬染,姬染也看向陈阿娇。
“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来请,陈阿娇岂有不去之礼。而此时离陈阿娇不远之处的夏知凡和秦明凡两兄弟也是对望了一下,然后两人便和众人一样,都离开了这云府,回到各自的家中。
是夜,月华如练,云府的云霞花依旧开的灿烂,但是也仅限于这一夜了,今夜过后,云霞花十年不开了,也成为长安城的一大怪事,当然今日之事,主要还不是说此事。
且说陈阿娇与姬染连并这董仲舒也被留下来了,三人便在这大厅等着,陈阿娇看着这里的布置,还真的是纤尘不染,果然符合云倦初这个人的本性。已经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还未见到云倦初,只是进出不少美婢,都在上菜。
“公主,家主有言,他稍后便到!”
婢子端着水走到陈阿娇的面前,示意她净手。对待其他人也是一样,陈阿娇看着一下,发现这云府的规矩还真的是多了。
“董大人,为何这般表情,你好似一点都不想吃这个饭?”
陈阿娇总算发现董仲舒的脸色不对劲了,他好似来到云家之后,整个人都陷入紧张的状态了,就算此时风平浪静,董仲舒的脸色也相当的难看,他整个人好似陷入了一种纠结之中。
“公主可曾听过鸿门宴。这饭可不是好吃的?!”董仲舒意味深长的说道,之后他便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地方坐下。
“即便是鸿门宴又如何,事实证明,举办鸿门宴的那人失败了,而去的人成功了。董大人莫要害怕,有本宫在,你怕什么!”陈阿娇当即便端坐在前,既然来了,她就没有怕过。
董仲舒擦了擦汗,竖起大拇指,对着陈阿娇笑道:“公主好胆识,倒是下官胆怯了,只是这云倦初,云瞎子不是一般人,你也知晓这瞎子总是有些异于旁人。”
他的话刚刚落音,一男声便响起:“董大人,那你便给在下说说,我是如何的利于常人了?在下素闻很多人都说我无耻,就连家妹清然也都这般言说,只是每次问及他人,为何我无耻之时,竟没有人能说一个所以然来了。在下素来听闻董大师乃是儒学大家,出口成章,想必今日定能为我解答一二吧。”云倦初便在此刻出现了。
董仲舒却是为之一愣,他方才也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想到云倦初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而且方才那婢子也说,云倦初会过一会儿出现。果然无耻之人,就是无耻。
“这,这,这……”
“董大师无需着急,今日你可以慢慢说来。来人上菜!”云倦初便朝着陈阿娇一拜,之后便朝着姬染一笑。
而此时陈阿娇才得意近距离观察云倦初,他是春秋第一美男子公孙子都的后人,这长相自是不差,虽然不及裴慕寒,但是比起她见过的其他男子,爱真的是有过之而不及。难怪以前史书描写子都——“至于子都,天下莫不知其姣也。不知子都之姣者,无目者也”。意思就说说,天下都知道子都长得美,觉得他长得不美的,都是没眼睛的。
第99章 九为寡妇
云倦初长得虽然还算不错,不过此人眉毛却是极淡,淡的几乎没有,他坐在右手边,将左侧的位置留给了陈阿娇与姬染,而他则是和董仲舒坐在一侧。董仲舒见他坐下,忙挪了挪身子,生怕云倦初坐到他的身边。
侍者将菜一道道的上来了,大汉的菜肴比较简单,即便是如此,云家待客的菜肴也是相当的丰盛。还未开吃,便有侍女取出银针,当着陈阿娇的面亲自验菜,本来银针并无变化,将做出了请的姿势,示意大家可以开吃。那侍女便跪坐在一旁,侍奉诸位。陈阿娇直视抬起筷子,望了一眼云倦初。
“公主请,这蜂蜜熊掌最是滋补……”
陈阿娇摆了摆手,笑道:“本宫近日来素喜清淡的菜式,不吃荤腥。多谢家主美意。”
她并没有去吃云倦初为她准备的菜式,而是去吃了其他的菜式,云倦初见到这般,倒是也不恼,指着抬起了手,自顾自的对身边的董仲舒说道:“董大师,这边请吧。”
董仲舒还是一副很紧张的样子,一言不发的吃着菜肴。此时这个大厅一片的和谐。
用餐过半,云倦初终于伸出手来,便有侍女捧水进来,给他净手。之后便有身着红衣的女子捧着一幅画而来,跪坐在云倦初的身边。
“素闻昭明公主才学过人,最是喜书画。今日在下得来一画作,还请公主品鉴一下。”说着云倦初便命那女子将画碰到了陈阿娇的面前,让陈阿娇好生的品鉴一下。
那侍女站起身子,一下子便打开了这画。陈阿娇一看这画作,当即便一愣。心想这云倦初当真是大胆,竟然敢用此画作来寓意她。不过陈阿娇也是一个忍得住气的人。
“这画作……”
“画上的人乃是春秋美人——夏姬!”
夏姬是谁,是春秋出了名的美人,传说中她三为王后,七为夫人,九为寡妇,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更有颠倒众生的媚态。但凡见过她的男子,无一不被她所迷住。不过此女也是一个不祥之人,但凡与她有关系的男子多半不得好死,传说中杀三夫一君一子,亡一国两卿。影响了整个春秋战局的一个可怕的女子。
“家主有话直说无妨,本宫不喜人拐弯抹角,这画作在本宫看来,画的也是稀疏平常,既没有夏姬的绝世美貌,有没有将夏姬的媚态给画出来,只是一个寻常不过的女子罢了。”陈阿娇望着那画作,只觉一般。又想着云倦初本就一瞎子,一个瞎子自然看不见这画作上面是什么。她便好奇了,云倦初今日拿出这番话有意如此。难不成还真的将她和夏姬比较吗?
“公主,你也知晓在下,眼不能视物,自然不知这画作如何。便想问问公主罢了,既然公主说这话做这般,青萝将这画拿出去烧了便是。”云倦初摆了摆手示意云青萝将画作拿下去。
“家主,可是这是湘夫人……”
“我让你拿下去烧了,我的话你都敢非议……”云倦初有了微微的怒气,云青萝当即便跪到在地,朝着他便是一拜,说道:“奴婢不敢,还请家主恕罪!”说着便站起身子来,捧着画作朝外面走去。
“等等!”
陈阿娇喊住了云青萝,青萝回转过身子,诧异的看向陈阿娇,之后又转向云倦初,希望得到他的示下。
“既然这画作你要烧了去,还不如送与本宫吧。说到底夏姬美人也是千古可怜人罢了。”陈阿娇长叹了一口气了,她也知晓夏姬是何人,春秋时期郑国的公主,因其美貌,艳名远播。她的风流韵事,一直都被后人所诟病,世人都道她乃是淫邪之辈。在陈阿娇看来,夏姬一个小国的公主,又生在春秋那种乱世之中,一介妇人,最终可以得到善终实属不易了。只是史书都是男子编写,对待女子多有偏颇。
在大唐的时候,她死之前立了无字碑,留与后人言说。就算现在想起了,后人会不会也想描述夏姬一样,那样描述她呢?是不是在后世人的眼里,她也是一个只会养面首,一个淫邪的妇人呢?
“这……”
云青萝不敢答应,再次看向云倦初。云倦初点了点头:“既然公主喜欢,今日在下便赠予公主就是了。只是这夏姬乃是不详之人,公主可是要三思而后行。这画当要不当要?”
云倦初玩味的看向陈阿娇,他的眼睛无神,与其他男子的眼睛不同。但是他的眼睛却是有力,即便看不见,似乎也能感觉到他的眼神,他仿佛有直视内心的力量。
“有何不当要的?再说家主本来不就是送与本宫的吗?难道不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