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何事?哭哭啼啼又是作甚?”刘启有些不耐烦了。
之后王夫人倒是也十分的识趣,也就不啼哭了,便将方才馆陶公主要动手打刘娉的事情告诉了刘启,对于王夫人来说,她想听到的自然是刘启询问,之后便说馆陶公主的不是,之后便引导她和馆陶公主的对话之中,那样她就可以将金俗的事情和盘托出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刘启只是淡扫了刘娉一眼,说道:“朕看娉儿确实是需要教训一顿了,皇姐从来不是一个冲动之人,定是娉儿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再者今日,王娡你瞧瞧婷儿都被娉儿给伤成什么样子,你这个做母亲的竟是什么都没有看到,难道你也当朕的子女与你遗落在民间的那个女儿一样,一样的不上心吗?”刘启这一次真的是动怒了。
王娡确实是希望刘启可以将话题给打开了,将事情引到金俗的身上,可是她却不想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她当即便呆了,“陛下,为何会这般说,臣妾,臣妾又怎么会对婷儿不伤心呢?难道陛下不知,婷儿受伤的那顿时间,臣妾,臣妾也是一直衣不解带的照料她,为何陛下可以全然无视呢?”
“好,那朕问你,婷儿与你去绛邑侯府的时候,可是好好的,朕将一个好端端的女儿交到你的手上,你交给朕是什么样子的?你说,是什么样子?你若是对待孩子有半分上心,娉儿又会怎么被你教成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妹妹都敢痛下杀手。若不是当时朕及时赶到,还不知道她会怎么对待婷儿呢?”刘启顿了顿继续说道:“方才你一进来,第一件事情,不是问婷儿的伤,竟是朕的面前说皇姐的不是,皇姐是什么人?朕比你不清楚,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打人,刘娉你给朕说,你姑姑为何打你,给朕说实话?若有隐瞒,斩立决!”
刘启今日是真的动怒了,作为西汉历史上缔造出文景之治的皇帝之一,刘启给大多数人的印象都是一个温和的皇帝,可是殊不知这个帝王也业不是那么温和,这个一发怒可以用棋盘砸死吴国太子的人,此番一动怒,竟然要对自己的女儿斩立决也不奇怪了。这下子可是将刘娉给吓傻了。
“说,还不快说!”
刘启这一次是真的动怒了,这些天,因为王夫人那个遗落在民间女儿的事情,弄的他是焦头烂额的。知道的人,自然是认为王夫人是为了富贵,进入东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刘启贪慕王娡的美色,夺人妻。这就严重,试问一代君王,夺人妻,这就是一大污点。自古男人两不忍,一则杀父之仇,二则便是夺妻之恨。刘启也听到袁盎搜集的一些所谓的言语,有人就言说金王孙乃是被刘启活活给气死的。竟然还有人言之凿凿的说,看到刘启从金王孙的家中将王夫人强行给带走,当时金俗才两岁,抱着刘启的腿,还被刘启给踹开了。简而言之,刘启在有些人的眼里就成为了夺人妻的恶棍了。
这对于刘启来说,简直就是不能忍了,若是他真的那么做了,那就罢了,可是事实上他从来没有那么做过,竟然还被人这般诬陷,刘启觉得十分的无辜了。加上今日王夫人的表现让他失望透顶。
“父皇,是我说姑姑死了夫君,成了寡妇,娉儿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王夫人听到刘娉的话,当即便大怒,在心里懊悔的要死,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平时看好的女儿,竟然会说出这般没有水平的话。
“你听听,王夫人你倒是给朕听听,这就是你管教出来的好女儿,你这叫做会教子?朕看来怕是你一心只爱慕富贵,也许你和朕在一起,也只是看重朕的富贵而已,你这种女……”
此时的刘启已经口不择言,主要他是被民间的某些言论给气到了,最重要的是,他也觉得王夫人对他没有什么感情,要说那金王孙和王娡两人还算是青梅竹马,王娡都可以毫不留情的走了,而他算什么,若不是因他是皇,王娡怕都不会瞧他一眼,一想到这里,刘启便想起已经死去的栗姬了。想起以前栗姬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当初栗姬入宫的时候,他还是太子,栗姬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而已,两个人在花园偶遇,那日他少年轻狂,一时兴起,便偷偷穿起了侍卫的衣服。在花园里面游荡。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当时栗姬捧着糕点,走的太急了,便撞到了他的身上,她一个劲的朝他赔不是。
“没关系,你起来吧。”栗姬一抬头,便惊艳了她,那么的美丽的女子,刘启第一次行动,之后他便一直追着她走,直到有一次栗姬找到,在他的面前脱下了衣服,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女子美丽的胴,体,勾魂诱惑。
“哥哥,对不起,夫人将我选出去,教导太子人事,我只是一介奴婢,无法拒绝,可是我喜欢你,哥哥,你就要了我吧。”那个时候的刘启才知道,原来栗姬是真的爱上了他,为了他连太子都愿意舍弃了。所以后来他们在宫里再次相遇的时候,栗姬那边担惊受怕的样子,刘启至今还记得了。也许这宫里唯一爱过他的女子怕就是栗姬吧。
栗姬为了他生下四子,给他生下了长子,让他尝到初为人父的喜悦,两个人也算是少年夫妻,可是后来栗姬年老色衰,随着王氏姐妹进入东宫,后来的贾夫人,程姬,他渐渐冷落了她。他承诺栗姬让刘荣当太子,给栗姬一生的恩宠,可是现在这些都是被他一一给破坏了。
一想到栗姬死的时候那种决绝之态,又想到此时王夫人这一副作假的姿态,刘启竟是闭上了眼睛,一滴清泪流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栗姬死的时候,他没有流泪,没想到今日他竟是流泪了,是他,人人都道他是一代帝王,可是他也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也想自己恩宠的女子是真心爱他的,以前他不觉得,现在他发现,从王夫人的身上渐渐的发现了。
也许在王夫人的眼里,他怕也是一个棋子罢了,一个让她平步青云的棋子罢了。这样的认知,让刘启感到一阵颤意。
“父皇,你莫要生气,母妃不是那种人,母妃整日都在念叨父皇,前几日母妃还给父皇熬夜做衣服,就是害怕父皇天冷无衣可穿,我和小妹都还取笑母妃,说宫里的能工巧匠多了去了,那些人自是会帮父皇做衣服的,可是母妃偏不,说是只想入平常农家夫妇一样,为自己的夫君做一身衣裳而已。父皇,母妃待你自然是真心,还有金俗姐姐的事情,母妃一直都在暗中管着呢,父皇怕是找不到金俗姐姐吧,其实这都是母妃怕你,怕你……”
“怕朕杀了她?”
刘启听到刘婷的这些话,想着刘婷本性纯良,断然不会说谎,又想到他确实是没有想到金俗了,便就料想到这些,原来竟是这般,王娡也不是无情子人,竟是将金俗给藏起来了,竟是害怕他。
“原是这样,你先起来吧,倒是朕误会了,朕没有那般小气,只不过是一个女子,你将她迎回来便是。那些人不是说朕阻拦你们母女相认吗?你让她入宫,朕会好生待她的。”
王夫人听了这话之后,才放下心来,之后便恶狠狠的等了刘娉一眼,对待刘婷自然又是一副好脸色了,看来她这个二女儿还是比大女儿聪明了一点。
“好,那臣妾这就去办,多谢陛下体谅!”
王夫人见刘启一点儿都没有生气的样子,便当刘启真的如他说的那般,那般的宽宏大量呢?事实上远远不是那样的。后来金俗入宫了,就如同刘启喉间一根刺一样,时时的提醒着,王娡还和另外一个男人欢好过,当然这些又是后话,暂时不表。
且说,金俗入宫的事情暂时是敲定了,陈阿娇和馆陶公主两个人也从长乐宫中出来了。
“没想到母后竟然会旧事重提,那都是过去好些年的事情了,如今赵姬都死了,这如何去查啊,不过那孙太医死了也有一年了,母后怎么会突然想起这是?”馆陶公主有些奇怪自言自语道,不过这都让陈阿娇给听到。
“赵姬之死?今日皇祖母说的事情,阿娇一点儿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事情?”
“你不知道也罢,这种事情呢少知道为妙,只是那赵姬乃是母后娘家那边的人,当年因为王夫人落胎的事情,就被赐死了,为此事,母后还一直怨恨栗姬了,可是母后好似有了新线索,走吧。你先随本宫出宫再说吧,这宫里眼线众多。”想起当年那件血案,赵姬宫中所有的人都被诛,而且赵姬也被灭族,可是赵姬死的时候,也不承认暗害过王夫人。难道这其中真的另有蹊跷。
一个月后,陈阿娇依旧坐在碧水厅之中,此时的段宏已经回来了,他带回来了卓文君和主父偃,可惜的是,他们路上遇到了不知从何方来的暗杀者,遇到了劫杀,段宏以身护两个人,导致重伤。
“他没事吧!”
陈阿娇来到了房间之中,掀开了帘子,便见段宏浑身赤裸,他的身上中了不少刀伤,此时医者正在给他喜伤口,那木盆里面的水都变得红艳艳的,那白纱也都染成了红色。
“属下死不了,公主无需担心!”
本来陈阿娇以为段宏是昏死过去了,没想到他竟还醒着,当下便是一惊。
“你,你没有晕过去!”
“属下本来是晕了,听到公主说话便醒了,公主我不会死的,我一定要活着见到你!”
“这位官爷,你忍住,小老儿要拔箭了!”原来段宏的腹中竟然还中箭了,此时那一阵用纱布捂住了他中箭附近,开始给他拔箭。此时还没有麻药,麻药是三国时期,华佗发明并运用的。所以段宏此时只能咬牙忍着。
“你……”
陈阿娇是下意识的握住段宏的手,拔箭是相当危险的事情,稍不注意,便会有性命之忧。段宏望着陈阿娇握着他的手,他也反握住陈阿娇的手。
“值了!”他咬牙说了这么一句话。
此时那医者便开始拔箭,动作之快,陈阿娇只感觉到手被握的生疼,终于箭还是被拔出了,而此时的段宏真的是晕了过去了。
“他现在怎么样了?”
“箭口无毒,小老儿在给他好生伤药,不会有生命危险,只需好生养伤便可,只是这位官爷当真是厉害,竟然可以撑到现在!”就连医者都不得不佩服起段宏来了。
“那就有劳老先生了!”陈阿娇送走了老先生,便去看着段宏,看着他身上的伤,到底是何人下毒杀,为何要劫杀他们,难道他们的计划暴露了,可是不应该啊。若是暴露了,首先要对付的那个人应该是她,而不是段宏他们的,到底是何人呢?陈阿娇陷入了沉思。她伸出手来,轻轻的拨动了段宏的长发了,他还在发烧了,到底是何种力量支撑浑身是伤的他,带着卓文君和主父偃一路拼杀到长安呢?
第52章 文人相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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