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再观王娡脸色终于是憋不出了,她努力的克制。而此时的栗姬当即就一甩手:“走!”
而这一切窦太后都没有言说,便于陈阿娇一起回到长乐宫,“阿娇啊,我早些听人说你阿母向栗姬求嫁,最终栗姬不允,这对于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你也瞧见今日,自古帝王多情,能够得到恩宠的屈指可数,栗姬刚入宫的时候,备受恩宠,之后就是王氏姐妹,然后又是贾夫人,唐儿等等,以后还会有其他的夫人。祖母倒是希望你与你母亲一样,嫁一个寻常男子,过的也舒心。”
“皇祖母所言极是,阿娇并无那种心思,嫁给皇帝,固然身份尊贵,可是阿娇的心很小,断然没有祖母这边的心胸,我要是有皇祖母你一般的心胸就好了。将来阿娇长大了,肯定是一个妒妇!”
陈阿娇正在给窦太后斟茶,她这么一说,倒是把窦太后给逗乐了:“阿娇你啊,怎么会是妒妇呢?就算我的阿娇是妒妇那又如何呢?只要不进帝王家,就没人敢欺负阿娇。”
陈阿娇淡然的一笑,嫁给帝王,最高只能成为皇后,还要与众美人一起争宠,上一世她已经受够了,这一世她再也不想经历了。在想起历史上的陈阿娇那种悲惨的命运,她怎么会想嫁给帝王呢。
“皇祖母可是要记得今日说的话,以后若是阿娇受了委屈,你可是要帮我做主!”
“好,好,只怕哀家活不到那个岁数了。”
“怎么会呢?皇祖母一定会长命百岁,阿娇情愿用自己的命换皇祖母的命,只求皇祖母可以圣体安康,福寿延年!”
窦太后听了这话,自然是一阵感动,那眼睛竟是流出泪水,自古帝王多无情,皇族之间感情都淡薄。而陈阿娇还是一个孩子,竟会说出这般话来,窦太后如何不感动。
“阿娇,你倒是一个有心的孩子,祖母记得,一定记着。”
陈阿娇在心里默默的笑着,要论手段,王娡怎么能和她比,王娡只是梦日入怀而已,而且还是一个编造的谎言。而她武曌早就已经日月当空,而且她已经将它变成现实。
王娡在此时的陈阿娇眼里,只不过就是一个笑话而已,她倒是要看看,王娡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只要她坚持不嫁刘彘,馆陶公主便不会帮她,这太子之位还会落到刘彘的身上吗?
晓以利害
此间陈阿娇一直都在宫里十分用心的侍奉窦太后,便越发得窦太后欢心。
几日之后馆陶公主再次入宫,由素锦领着进入内室,就见陈阿娇正在给窦太后净面,手托着丝帕,跪坐在窦太后的面前。
“太后,馆陶公主到!”
素锦在她的身边轻轻的说道,窦太后方才抬手示意陈阿娇道:“好了,阿娇,可以了。”
陈阿娇这才放下丝帕,净手,缓步起身,扶起窦太后,步入大堂。馆陶公主便上前搀扶住窦太后:“母后近日越发的精神,气色竟是比我前些日子看着还要好。”馆陶公主盈盈一笑,便跪坐在窦太后的身旁。
“那是自然,还是你们家阿娇侍奉的好。”
窦太后转身拍着陈阿娇的手道:“阿娇,哀家这也无他事。想来你们母女也有多日不见,你和你阿母去御花园走走,说些体己的话也好!”知女莫如母,窦太后虽没有看到馆陶此时的神色,也知晓她定是来宫中寻陈阿娇。
“皇祖母,阿娇就先行告退。”
陈阿娇微微施礼,便领馆陶公主进入御花园。
刚到御花园,馆陶公主便屏退下人,拉住陈阿娇的手,便拐到一处假山后,对陈阿娇道:“阿娇,你跟阿母说说,到底发生何事?为何对王夫人那般,王夫人已经差人与我送信,说你,说你……”
“说我如何?阿母难道是说金屋藏娇之事吗?若是这个,阿母不提也罢。此事阿娇是万万不会同意。”阿娇一改平日对馆陶言听计从的态度,当即就冷脸下来,甩袖别过脸去。
而馆陶公主面上已经微微显出怒气来:“阿娇,你怎生如此不懂事,难道你是一心想嫁给刘荣,可是那栗姬,栗姬,简直就是气死我了。她不允,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要怕,虽然现在刘荣是太子,可是阿母有信心,让刘彻当上太子。到时候你要是嫁给她,便可母仪天下,成为皇后。”馆陶公主说的时候,语气还带着微微的兴奋之色,好似陈阿娇此时已经成为皇后,母仪天下似的。
陈阿娇见馆陶公主如此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愚蠢。若是馆陶公主现在就知道陈阿娇将来被废,还被禁锢在她送给刘彻的长门冷宫之中,会是何感想呢?说到底馆陶公主也不是真为陈阿娇的幸福着想,她只是喜欢权势而已。
“阿母,阿娇也不是一心想嫁给刘荣,阿娇现在根本就没有这种想法。只是可怜阿母你乃是痴傻之人,你怎么能相信王夫人之言。她本就是一个无信之人,说的话如何能信?”
馆陶公主一惊,忙问道:“阿娇,你是不是在宫中听到了什么?如何这般说王夫人?她如何的不信?”
陈阿娇忙叹气,领着馆陶公主走入假山伸出之中,见四下无人,她才道:“此事阿母也知晓,难道阿母忘了王夫人的出身吗?她入宫之前,不是已婚?听说与那金王孙还有一女,此事阿母不会不知吧。”
“原来只是因这事啊,这事情本宫自然是知道的,那又如何?只要她现在一心一意的待陛下好便是。陛下都不介意,你我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馆陶公主颇不以为然,还嬉笑继续说道:“再说那金王孙如何能和陛下相提并论,王夫人此番选择倒是情有可原!”
陈阿娇一听,才发现这汉朝之风竟是比大唐还要开放,这种不离便奔的情况,竟然不会被法办。馆陶公主竟然还认为是正常,确实有些匪夷所思。就算在大唐,也是需要和离之后,才能嫁娶自由。
而从史书上的记载,王夫人并未与金王孙和离,便入太子寝宫。
“阿母,这事情自然是无事。人往高处走,无可厚非,只是阿母你试想一下,如今阿母你在高处。王夫人许诺与你,让我成为皇后,刘彘金屋藏娇。那么有朝一日,你助刘彘登上高位,那么她还能一直这样对待你。自古都是飞鸟尽,良弓藏。”
陈阿娇顿了顿,便继续说道:“阿母我问你,你与金王孙以及王夫人在宫外的女儿,于她孰亲孰疏?”阿娇逼问馆陶公主。
“这……”
“论亲密关系,你自然是不及他们两个,一个是她的夫君,一个是她的骨血,阿母你又算什么?王夫人待她的夫君和骨血冷血至此,你难道还指望她以后登上高位。对你我从一而终吗?阿母到底是你痴傻,还是我太过聪明?”陈阿娇说完,便甩袖站出来。
“更何况,我年长刘彘,如今年华尚好,若是有一天我如栗姬一般,人老珠黄之时,是否也如她一般,恩宠不在。到时候阳信公主也如阿母一般,寻一个美人送入宫中,到时候我将置于何地。若是我有子嗣,那么我的孩子,是否可以成为太子,即便成为太子,是不是也有人如阿母一样,让他也做不成天子!”陈阿娇言辞恳切,对馆陶公主晓以利害。
馆陶公主沉默了,“阿娇,这,这倒是阿母的疏忽。王夫人确实是冷血之人,倒是我一时糊涂,此事还需阿母从长计议!”
“阿母啊,今日我只是在宫中为了避嫌,故意淡化金屋藏娇之事,可是王夫人却已经给你告状。若是他日,阿娇真的嫁给了刘彘,那以后的日子是不是天天要生活在告状之中,阿母,这就是你心疼阿娇?给阿娇我谋求的美满姻缘吗?”
陈阿娇再次质问馆陶公主,而此时的馆陶公主再次沉默,她不敢抬头看陈阿娇。毕竟此事她没有陈阿娇看的明白。
“再者阿母也知晓皇祖母是如何的能耐,是不是晚年也失宠?若不是有舅舅,她现在的近况又将如何?”陈阿娇顿了顿继续说道:“想吕后当政之时,戚夫人是如何的受宠,结果竟成人彘。阿母假如我成不了吕后,成为戚夫人,倒时候被人所妒,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阿母为何一定要阿娇嫁入帝王家?”陈阿娇这一连串的提问,竟是让馆陶公主招架不住。
“阿娇,容本宫好生想想!”
“公主,王夫人来了!”
此时馆陶公主的贴身侍女来报,陈阿娇朝着馆陶公主一笑:“阿母,你瞧,她人这么快就到了,她在宫里的眼线还真的不少。阿母以后可要注意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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